秦天在听到自己有性命之忧后脸色忧郁,几乎是扑到李樱桃怀里,抓着她的胳膊来回摇晃,撒娇道:“我不管,有表姑在,什么性命之忧,血光之灾,通通百无禁忌。”
李樱桃眼神一凛,表情严肃地说:“那你得跟我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秦天看了眼卫长风,又不吭声了。
李樱桃拂开他的手,淡淡地说:“你不说跟我说,我也没法救你。”
卫长风身体僵了一下,就要起身离开。
李樱桃扯了他衣袖一把,展颜道:“不用走,事无不可对人言。”
秦天眉头皱得更紧,但在李樱桃眼神的威压下,只能妥协。
“这事儿说起来挺复杂,三两言语说不清楚。”
“一晚上呢,还不够你说清楚的?”李樱桃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其实说不说都可以,我也不是非要救你不可。”
秦天闻言,脸色变得煞白,他扭头看向卫长风,皮笑肉不笑地问:“卫探长,我能说吗?”
卫长风觑了李樱桃一眼,淡笑道:“当然可以。”
李樱桃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刀:“你不想说就不说,反正你的生死,与我何干。”
“说,哪儿能不说,就是得组织下语言,想想该怎么说才能说明白。”秦天赶紧赔笑,将事情原委在脑子里重过一遍,才缓缓开口,“这事儿要从十月末说起,路督军府上的小姐路云桦从法兰西留学归来,在归家途中去了趟大东洋行,然后就神秘失踪,从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路云桦的母亲郑氏是路督军继室,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平时爱若珍宝。自打女儿失踪后,郑氏日日以泪洗面,夜不能寐。为给女儿祈福,她亲自前往玉龙庵布施,却在归家途中失踪。七日后,郑氏被人发现吊死于路家祠堂,胸口还插着一支刚刚折下的白芍药。
“那位郑氏,就是我四姨夫家的堂妹。”秦天声音低沉,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郑家也是个大家族,郑氏的兄长还是北边张大帅的亲信。在知道自家妹子横死,外甥女下落不明后,当即就要抄家伙南下,找路家讨个说法。”
路老太太吓得够呛,生怕事情闹大,亲自去巡捕房报案。她对着局长威逼利诱了一番,限期要在一个月内找到失踪的路小姐,还要把杀害郑氏的凶手缉拿归案……然而谁也没想到,回去的当晚,路老太太就淹死在自家花园的小池塘里,背后还插着一支染血的白芍药。
路督军得知老娘没了的消息,连夜带着四个儿子赶回老家奔丧。
他先是去巡捕房大闹了一场,撂下狠话,限巡捕房七日内破案,不然就血洗那里,给他老娘陪葬。然而那天夜里,他家的二公子也不见了。听守灵的下人说,那位二公子在灵堂上调戏了个美貌的丫鬟,将人带去花园“放松”,没想到这一去就没再回来。
路家下人翻遍后花园,也没能找到二公子的行迹,那个所谓的丫鬟更是不知所踪。不过他们倒是从荷花池里捞出几具女孩的遗骨,骨头上星星点点,长了不少米粒儿大小的黑虫。
第二天夜里,老太太最疼爱的小孙子,全家唯一的大学生,路家四公子神秘失踪。
据他家下人说,路四公子白天喝了好多水,晚上跑了几趟茅厕,然后就再没出来。下人们把茅坑翻了个底朝天,只找到四公子的一只鞋。
路督军又惊又惧,他一面施压巡捕房赶紧找人,一面让大儿子请了几位在江湖上颇有名望的仙师入府——对外说是为老太太做法事超度,实则是为镇压府中“邪祟”,救出两个失踪的儿子。
“只救儿子?”李樱桃突然插了句嘴,“闺女呢?不管啦?”
“儿子都没了,谁还在乎闺女。”秦天嘴角一撇,继续往下说,“到了第三天傍晚,三公子的房间传来一声惨叫。待众人冲进去时,三公子只剩一颗光秃秃的脑袋,五官都被挖去,只余四个硕大的血窟窿……”
眼尖的邬仙师发现一抹红影从窗边飘过,立刻追了出去,半路被什么东西绊倒,摔了个四脚朝天。其他几位仙师随后赶到,没等扶起他,就纷纷捂住嘴,干呕起来。
邬仙师被恶臭熏得恶心,赶紧爬起身,一个没注意,按瘪了一只眼球……直到此时他才终于看清绊倒自己的是个什么东西,胃里涌上一股酸水,直接将晚饭吐了个干净。
“我听当时的幸存者跟我爸讲,后花园的地上满是残肢,那些腐败的内脏被摆成一个‘仇’字,看上去颇有些鬼魅索命的意味。”
就在几位仙师面面相觑之时,邬仙师突然大口呕血,倒在地上抽搐不已。不消片刻,整个人便急速脱水,和跟纸片似的,风一吹就散了……
剩下的仙师法师纷纷逃离此地,再不敢踏进督军府一步。
“路家接连出事,但凡想多活两天的都不愿意去沾这个晦气。于是我那倒霉的爸爸就成了路家最后的救命稻草。”秦天嗤了一声,恨恨地说,“我爸当然不愿意蹚这趟浑水,直接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