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陈雪”一出现,画面便戛然而止。
李樱桃一阵反胃,在失去意识前,她抓着大米的胳膊,返回了血腥味十足的案发现场。
脚一落地,她就不由自主地栽进大米怀里,瑟瑟发抖。
大米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心中暗道不好,手忙脚乱地将她背出案发现场:“你撑着点,咱们这就回家。”
李樱桃眼前一阵模糊,吃力地呢喃:“回家,带我回家……”
“好,咱们马上回家。”大米边说,边拿出手机叫车。
李樱桃仿佛散了架似的,软绵绵地趴在大米背上,哼唧着道:“太难受了……是反噬……”
“难受就别说话。”大米急赤白脸地加了贰佰元,终于打上辆私家车,直奔狸儿胡同。
李樱桃脑袋昏昏沉沉的,贴在他耳边,几不可闻地说:“通知杨瑾,暗钉太多,叫他小心。”
“先顾好你自己吧。”大米没好气儿地瞪了她一眼,愤愤地给杨瑾发了条提醒短信,压低嗓音抱怨道,“你总是这样,一天到晚操心这个操心那个,就是不多想想自己……你不是佛菩萨,普度众生不在你的业务范围!”
李樱桃弯了弯眉眼,把脑袋埋进他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了狸儿胡同,大米把她从车上抱下,背回了小院。
李樱桃全程没醒,睡得昏昏沉沉。
大米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烫手,但比刚刚好了一些。
正在这时,李樱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舔了舔干涩的嘴角,祈求道:“水。”
“等着。”大米从冰箱拿出一个椰子,徒手劈开,将椰汁倒进杯里。
李樱桃挣扎着喝了几口,又一股脑倒在床上,把压在身侧的空调被往身上拽了拽。
“睡吧。”大米帮她盖好,“我在呢。”
“我得睡两天。”李樱桃闭着眼睛,梦呓似的说,“你帮我把这里封起来。”
大米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抓着李樱桃的胳膊一阵摇晃:“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啦?”
“消化不良。”李樱桃声音轻飘飘的,好似空中的柳絮,断断续续道,“黑莲的力量太强,我有点吃不消……必须赶紧消化掉……没关系,我跟它慢慢磨,忍几天就好了……你别担心,我可以的……”
大米不说话了。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冷光。
李樱桃呼吸渐渐平稳,睡得不省人事。
昏昏沉沉间,她被白雾裹挟,来到一座看着就不吉利的荒山。
不多时,她耳边响起唢呐吹打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年幼的自己,被那帮所谓的亲人五花大绑,捆得跟粽子似的,丢进了脏兮兮的虫洞……是了,那是她被师父捡回去前,代替侧妃所出的庶妹祭祀虫神。
“难怪我那么讨厌虫子。”她自嘲地笑了笑,举目望去。
小小的朱青阳一脸麻木,不哭不闹,被丢进虫洞后也没有想要逃跑,而是任由黑乎乎的虫子朝她涌来,啃噬着她的身躯……
她没有求救。
因为她知道,没人会来救她。
李樱桃抱着肩,眼神复杂地望向曾经的自己。
朱青阳缓缓闭上眼,等待被虫潮吞噬,然而一阵冷风拂过,毒虫死了一地。
年幼的女孩赤着脚,走出黑暗潮湿的洞穴,脸上还挂着面具式的假笑。而虫洞外早已空无一人,五十米开外倒是有棵快要枯死的老槐树,树杈上还飘荡着一个红衣女吊,正用贪婪的目光盯着幼小的女孩。
朱青阳浑浑噩噩地走到老槐树下,伸手挖了一会儿,捧出一只红陶的罐子。
李樱桃的脑袋疼得要命——她忽然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她的记忆从被扔进虫洞开始就没有了。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眼前这一幕是黑莲给她的幻觉,还是一段被她遗忘的记忆?
李樱桃死死咬住后槽牙,感觉有点喘不上气来。
就在这时,朱青阳已经掀开了罐子,从里面取出一枚奇形怪状的东西,塞进嘴里……
“倒霉孩子,什么玩意儿就往嘴里放!”李樱桃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对朱青阳不怀好意的女吊也从树杈上俯冲下来,湿滑的长舌朝女孩脆弱的脖子卷去。
李樱桃嗅到近在咫尺的腐烂气息,眉心一皱,当即起了杀念,要让这痴心妄想的女吊灰飞烟灭。
可她刚抬起手,却发现自己动弹不了。而女吊已张开血盆大口,仿佛马上就要将她吞入腹中。千钧一发之际,朱青阳脸上浮出一抹黑气,她手指一挑,女吊的舌头就原封不动地缠绕在了它自己的脖子上。
年幼的女孩抬起双眸,露出滴血般的瞳孔,从容地打了个响指。
一束乌光倏然降临,女吊的舌头也越缠越紧,最后就听“砰”地一声,女吊身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