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您请五叔家的九哥走一趟。”杨瑾毫不客气地寻求场外支援,“先把陈明父女带出来,别让人家捷足先登灭了口。”
沈垣像看陌生人一样看向杨瑾:“你这么做,不符合程序。”
杨瑾转过头,无辜地问:“我做什么了,表舅?”
杨臻皮笑肉不笑地夸赞道:“行,终于有点长进了。”
说话间,大米从ICU里走了出来,还夸张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杨瑾眼睛一亮,赶忙过去问:“怎么样?”
“没事儿了。”大米将一只装虫子的塑料瓶放到他掌心,“再躺两天,好好养养。”
杨瑾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等大米说话,他已经掏出钱包,拿出仅剩的十张百元大钞:“辛苦了。过两天我好好谢你。”
大米翘起嘴角,自然而然地收了钱,往身后一指:“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再给你个忠告,接回家养着。”
“明白。”杨瑾眼神一沉,亲自送他离开了医院。
……
与此同时,招待所里的李樱桃打了个哈欠,抻着胳膊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洗漱。
浴室的灯光明明灭灭,李樱桃毫不在意,打着哈欠将面膜揭下,掬了把凉水泼到脸上,抬眸的瞬间,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眉心浮出一朵淡紫色的莲花纹样。
还挺好看。
她冲镜子比了个“耶”的手势,转身离开,去食堂干饭。
到了食堂门口,她才知道中午开饭时间已从十一点半调到十二点整,而现在时间不上不下,午饭还没做出来,早点也没剩下多少。
李樱桃在一层逛了一圈,没找到自己想吃的,就坐电梯上了二层小灶,一进门,就看见几个面容憔悴的外勤正在水吧外排队,等着现磨的咖啡。
李樱桃随便拿了两张鸡蛋灌饼和两碗豆浆,走到靠窗的位置。还没坐下,她就听到疲倦而轻柔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樱桃姐,你回来啦。”
李樱桃回过头,就看见一双满含水韵的杏眼,无神地望着她。
“小柳。”她端着盘子坐到柳如意的对面,“这么巧,刚好拼个桌。你今天不忙吗?财务老张在不在?我攒了不少发票,等着报销呢。”
柳如意摇摇头:“今天够呛,张会计去税务局了,下午能不能回来不知道,我帮你留意着,等她回来,第一时间通知。”
“好。”李樱桃盯着她多看了两眼,犹豫着问,“小柳,你是招惹什么脏东西了吗?我瞧你印堂发黑,嘴唇也隐隐发紫,这两天没少走背字儿吧。”
“何止这两天,我这些日子都是倒霉他爸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柳如意捂着额头,有气无力地说,“前两天陈副科长还跟我说,我可能撞上什么东西了,好不好去近郊的什么庙化解一下……”
“你去了吗?”李樱桃心头莫名一紧,总觉得哪里不对。
“没有,我哪儿有时间。”柳如意唉声叹气道,“这么热的天儿,再跑一趟郊区,不中暑也得感冒,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爱咋地咋地吧。”
李樱桃轻笑道:“要不跟我说说,我看能不能帮你越过这道坎儿。”
柳如意一点头:“那敢情好。”
她喝了口豆浆,差点没把自己呛死,捂着嘴咳了半天,脸皮涨得发紫。
李樱桃随手打去一束白光,才让她重新喘匀气来。
柳如意吭哧半天,长出一口气道:“这一切,还要从那我位倒霉的生物学上的父亲说起。”
她冷笑一声,眼底阴云密布:“年初时,他带着后面女人生的丫头回来,说什么身患绝症,要把妹妹托付给我照料……”
李樱桃张开嘴,不敢置信地说:“他还有脸回来找你!还让你照顾他私生女!他咋不带着那丫头去跳河呢!”
柳如意眼底闪过一缕快意,苦笑道:“谁说不是呢。那天我刚下班,就发现他跟踪我,我报了警,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撒泼打滚,说他是我亲爹,我有义务赡养他。我心说这哪儿来的神经病,没想到他还真是……我实在想不到,世上竟然真有这样臭不要脸的东西!”
李樱桃忙打断她:“你确定验准DNA了吗?”
柳如意瘪了瘪嘴,捂着眼睛说:“验了,我还多个心眼,拿单位重新化验了一次。不幸的是,他还真是。”
李樱桃手一顿,感觉嘴里的蛋饼都不香了:“他没尽过抚养义务,你也没有赡养义务,顶多出于人道考虑,一个月给他八百块钱,就当破财消灾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柳如意又叹了一声,低声说,“当年他花言巧语骗了我妈,一个招呼都没打就跑路了,我妈受了刺激,整天神神叨叨的,生下我之后又得了产后抑郁症,没多久就把自己折腾走了……我是我姥姥姥爷带大的,我姓柳,跟他姓罗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樱桃不由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