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瑄被咬住的一刹,身上的仪器突然爆发出刺耳的嗡鸣,把一旁的护士和杨瑾吓得直哆嗦——只见她手指死死地抠着白色无菌布,脸色青里透紫,心电监护仪上的绿色数字在零与十之间徘徊。
杨瑾吓傻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匆匆赶来的医生扒拉开。也在这时,他眼前一花,看到了母亲身上趴着一只巨型蚂蟥。
林瑄的魂魄正被蚂蟥吞噬,她痛苦地挣扎着,发出凄厉且绝望的叫声。但除了杨瑾,没人看到,更没人听到。
杨瑾死死咬住嘴唇,一双清澈的眸子变得黢黑,在大脑反应之前,伸出了手臂……
医生护士的大呼小叫被他自动屏蔽,此时此刻,他只剩一个念头——救人!
趴在林瑄身上吸收魂魄的蚂蟥似乎很恐惧他的气息,在他扑上来的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杨瑾瞳孔飞快闪过一抹血色,震飞了身边的医护人员。
与此同时,一只苍白的手掌蓦地按住他的头颅,将他的神识拽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电光石火间,他被带到一栋阴森别墅,看见个穿旗袍的无脸女人,正背对着镜子画皮。而墙上巨幅肖像也突然眨巴起眼睛,化作了他小姨林希的模样。就在他愣神的刹那,背后的镜子里突然伸出一双鬼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当杨臻和沈垣赶到,ICU里已是一片狼藉。
杨瑾死死攥着林瑄的手,倒在病床边,人事不省。
“怎么回事?”沈垣忙问医生,“刚刚发生了什么?”
医生和护士们还没缓过神来,一问摇头三不知,气得他只能去调取监控。
杨臻好不容易才把杨瑾从林瑄身边带开,摇晃了半天,儿子也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无奈之下,他只好用杨瑾的手机拨通了大米的电话。
沈垣还是第一次看到杨臻对某人这么客气,忍不住好奇:“谁呀?”
杨臻放下手机,瞥了他一眼,低声说:“大米。”
“大米?”沈垣想了想,隐约记起李樱桃身边那个沉默寡言的助理米栗,“是不是总跟在李樱桃身边的小伙子?看上去很老实,不爱说话?”
杨臻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沈垣又问:“他很厉害吗?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
杨臻点了下头,恹恹道:“很厉害。”
沈垣紧蹙的眉头终于松动了一些:“厉害就好。”
杨臻长叹一声,诧异地瞥了他一眼:“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沈垣闷声说:“我请假了。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我出去抽根烟,顺便买点吃的回来。”
杨臻抬头说:“给我带个充电宝,我手机快没电了。”
沈垣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大米回了条消息,说他已经到医院楼下。杨瑾赶紧下去接他,顺便将大致情况说了一下。等沈垣回来,杨臻也带大米来到ICU门口,见他走来,便为两人介绍认识。
沈垣抬眼望去,就见青年穿着一件猫头短袖衬衫,眉宇清朗,俊俏帅气,看上去并没有那种高人一等的傲慢无礼,确实是个老实木讷,不善言辞的好孩子。
两人寒暄几句,大米便套上无菌服,走进了特护病房。
沈垣把充电宝递给杨臻,小声说:“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妖。”
杨臻充上电,随口说:“想多了,猫都这样,看上去比较乖而已。”
沈垣想想在理,便没再多想,转而对他说:“对了,我刚才遇到陈明,他听说林瑄住院,想过来看看,我觉得不妥,就找个理由打发了。”
杨臻眼角一抽,抬起阴冷的眸子:“你该叫他过来。”
沈垣抿了抿嘴:“我就怕你这样。虽然他有嫌疑,但并没有证据表明他是……”
“沈垣,我是你请来的特别顾问,不是你下属。”杨臻粗暴地打断他,冷冷地说,“需要证据的是你,不是我。”
“我不能让你当法外狂徒。”沈垣抱着肩,一步不让,“林瑄也不会答应。”
杨臻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沈垣继续说:“你先听我讲,我带林瑄来医院那天,真的是碰巧遇上的陈明,他带他女儿来复查。我姐说,那丫头身上缠着一股死气,恐怕活不了多久。”
杨瑾翘起二郎腿,微微朝他侧过来:“继续。”
沈垣嘴角微提,接着说:“陈雪是受刺激后变得疯疯癫癫,那天复诊时更是胡言乱语,说什么她妈妈没有,就在她家里……你可能不知道,她妈妈卢晓梅是林希同学,我姐看陈雪那样,心里不是滋味,就动了恻隐,答应陈明帮陈雪做心理辅导。”
杨臻无声地叹了口气:“我记得早年有传言,说卢晓梅跟人私奔去了清迈,这么多年,她就没回来看看孩子?”
沈垣低笑着道:“传言你也信。”
杨臻淡淡道:“无风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