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
她心里清楚,算计她的人就在附近,干脆假装中毒,想要引蛇出洞。
没想到对方比她还小心,只派了五个血傀儡与她对阵。
五煞阵与血傀儡配合得天衣无缝,即便是她,也不敢不小心应对。
然而白夜来那厮不讲武德,偷偷放蛊,她一时不察,被毒虫咬了一口,甩都甩不掉。
“你知道我有洁癖。”李樱桃咬牙切齿地说,“最讨厌虫子,看见了非弄死不可。”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破绽,让躲在暗处的白夜来抓到机会,将她与血傀儡一起送进太虚幻境。
那五只血傀儡在幻境中化作了她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男人。她实在忍不住,一斧头砍去,那东西就消失在茫茫黑暗中。随之而来的,是她脚下时空的扭曲,明明前一刻还在大马路上,下一刻就变成了羊肠小道,眼前还出现了一人来高的玉米地,一眼望不到头。
她顺着小路走了好久,穿过青黄不接的屏障,来到一片荒芜苍凉的乱葬岗上。她在一个巨型坟包前驻足了片刻,坟包后突然出现一条黑乎乎的水沟。她沿着水沟继续前行了半晌,被一片浓浓的雾气遮住了眼睛。
她思绪一阵恍惚,待雾气散去,眼前出现了一个十字路口。路口中央,矗立着一块硕大的石碑。石碑上绘制着一枚栩栩如生的黑色莲花。莲花之下,是用女真文篆刻的铭文法阵。
李樱桃眼角充血,随即就被突如其来的眼泪覆盖。她还没反应过来,石碑倏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现代的交通岗亭。
就在此时,她的头突然疼得要命,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破茧而出。
晴空万里的天际忽然乌云密布,空气里满是泥土的腥气。
她看到路边有个卖鸡蛋灌饼的小贩,正收拾着桌椅板凳,准备收摊回家。
李樱桃感到一阵莫名的饥饿,浑浑噩噩地走了过去,问小贩灌饼多少钱一个。
小贩垂着脑袋,抬手指了指车上的板子,那上面写着:鸡蛋灌饼一块二,鸡排八毛另算。
“一块二?”大米插嘴道,“阴曹地府都没这么便宜。”
李樱桃抿了抿嘴,不置可否。
她记得她要了一个鸡蛋灌饼,加新奥尔良鸡排。
小贩应了一声,麻利地烙饼、烤鸡排。
此刻天空黑云滚滚,狂风呼啸而至。
李樱桃一边跺脚驱赶着黑压压的蚊虫,一边催促小贩快点,还说看这样子是要下场大雨。
小贩很快把鸡蛋灌进饼里,刷上酱料,加了鸡排进去,抬头问她要不要土豆丝和生菜。
李樱桃不爱吃生菜,没让他加,拿出手机找二维码结账。
这时候,她看到小贩脚跟翘起,一直用脚尖点地。
不累吗?她纳闷地想,这人是有多矮,才垫着脚干活。
小贩开口说,他家小本经营,没有二维码,让她支付现金。
她蓦地一愣,混沌了许久的大脑终于开始思考——这都什么年代了,年轻人不用二维码做什么生意!
小贩一直盯着她,好似生怕她吃霸王餐。
她摸了半天兜,终于在上衣口袋的夹层里翻出一张洗得发白的十元纸币,忙递给小贩。
小贩伸手去接,指尖碰触到她的手掌,冻得她一个激灵,又清醒了一些。
这时她终于看清,小贩脸上的痦子其实是尸斑。
小贩把灌饼递给她,略带僵硬地说:“拿好,趁热吃。”
李樱桃眼前又一阵模糊,木讷地接过来,正要下嘴,突然一阵恶心,再抬头,小贩和他的三蹦子都不见了。她感觉手上痒痒的,低头一瞧,香喷喷的卷饼竟是个腐烂是手掌,上面还爬着许多蛆虫。
她尖叫一声,将手里的烂巴掌臭虫子甩了出去,再看向那找回的零钱,果然已经变成了白色的纸钱。而此时,一道闪电自她头顶划过,石子般的雨点砸了她一身。她拔腿往楼里冲去,又一道闪电当头劈下,灰暗的玻璃上显露出几十张可怖的鬼脸。
进楼的一刹,李樱桃就感觉出了不对劲,嗜血的兴奋萦绕在她心口,怎么都压不下去。
走廊里黑咕隆咚,一点光亮都没有,她手指轻捻,召出一簇绿油油的鬼火。
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爬过,留下一滩滩褐色的血迹。
李樱桃侧过身,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忽地脚下一打滑,差点从楼梯上滚落。她低头一瞧,楼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暗红色的苔藓,而一束瘦高黑影也在此时从她身侧一闪而过。就在她愣神的刹那,距离她最近的单元门拧开一道缝隙,鲜红黏腻的长舌从里面探出,直奔她面门而来。
“我承认我大意了,差点从楼上滚下去。”李樱桃蹙眉道,“但我不是害怕,就是单纯的恶心。你懂的吧?”
大米使劲点头——作为一只爱干净的猫,他十分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