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起来:“崔良转到特护病房,二十四小时看守。”
李樱桃把车门锁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瑾挂断电话,颇为烦躁地挠了挠头:“纪然死了。”
李樱桃和大米异口同声地说:
“老天有眼!”
“还有这等好事?”
杨瑾抿了抿嘴,半晌才道:“出门被车撞了,掉井盖里淹死的。
他顿了顿,又添了一句:“污水井。”
李樱桃脸上的笑意都藏不住了,咧着嘴说:“所以说做人不能太卑鄙,看,遭报应了吧。”
杨瑾干咳一声,继续说:“不太可能是报应,更像是诅咒。”
他将工作群里的图片调出来,递给李樱桃:“你看她脖子后面的尸斑像不像一只眼睛?”
李樱桃瞟了一眼,目光中透出三分阴鸷。
“除了她,还有谁?”
杨瑾叹了口气,边走边说:“吴廉电话打不通,是死是活不知道。崔良病房里出现一道鬼影,要不是朱科长发现及时,崔良这会儿也凉了。”
李樱桃听得一愣,问道:“怎么又找上崔良了?”
杨瑾摇头,揣测道:“或许他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李樱桃琢磨着——崔良能知道什么?难道和吴廉有关?他俩确实搭档过一段时间。
杨瑾唉声叹气,揉着僵硬的脖子往前走,手机铃又响了起来。
他无奈地按下接听键,脸色倏地一变,惊呼道:“确定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杨瑾的脸色由白转黑,几乎是岔子嗓子道: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说完,他撂下手机,对李樱桃说:“海夕大厦出了件群体性事件,我得亲自过去一趟。”
大米不高兴地说:“你把车开走,我们怎么回去?”
杨瑾马上说:“我一会儿派车过来接你们。”
李樱桃摆摆手,面色阴沉地说:“不用,大米跟你一起走。”
大米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抱住她胳膊撒娇:“我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李樱桃一把搂过大米,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什么。
大米眯起眼睛,盯着她看了半晌,低声说:“万一不是呢?”
李樱桃咬住嘴唇,摸了摸鼻子:“不是更好。可万一是呢。”
大米沉默了片刻,不情不愿地走到杨瑾身边。
杨瑾听不懂两人对话,一头雾水地说:“你们俩能说人话吗?”
李樱桃摆摆手:“事情复杂,说来话长,以后再议。”
杨瑾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敷衍,顿了片刻又问:“你一个人行吗?”
李樱桃挑眉微笑:“我要是不行,你们就更白给了。别废话,赶紧走。”
杨瑾还想说什么,被大米粗暴地捂住嘴,拖进了车。
……
李樱桃目送杨瑾开车离开,双手插兜,慢悠悠地离开停车场,朝山门走去。
还没进门,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突然冒出,拦住了她的去路。
李樱桃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看向男人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男人机械地抬起手,恭恭敬敬地捧上一封纯白色的拜帖。
李樱桃两指一夹,男人顿时化作一片纸人,随风飘走。
“溜得还挺快。”她撕开拜帖上的封印,里面夹着一张千手观音的小像。
她抬起头,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大悲阁——那里供奉着一尊金代的千手观音。
千手观音?
什么样的邪祟敢跑到观音眼皮底下作妖?
李樱桃右眼皮狂跳,一股不祥之感自心底升腾。
难道是他?
李樱桃赶紧甩了甩脑袋,把这个恐怖想法丢在脑后,嘀咕了几声“不可能,他早死了。”
她不再迟疑,化作一道黑风,朝大悲阁掠去。
大悲阁里的善男信女不少,尤其是门口的法物流通处,简直比早二环的高峰还堵。
李樱桃隐去身形,悄悄挤进大殿,在里面闲逛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就在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的时候,观音像的莲台下传来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儿。
李樱桃凑上去闻了闻,确定是人血的味道。
她脑子懵了一下,抬头看向慈航普度的大士,忽然生出了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
仁慈的神明,为何要对吃人的恶鬼视而不见!
宏伟的寺庙,又埋葬了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
李樱桃的心底一阵恶寒,嘴里泛起一股血腥,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咬破了嘴唇。
她魂不守舍地化作一道阴风,钻进莲台底座的缝隙。
如她所料,莲台之下,确实别有洞天。
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