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抖了抖手腕,红线无风自燃。
中年难道眉头一皱,三张符箓蓄势待发。
李樱桃掀开轿帘,拿出工作证在道人眼前晃了晃,正要说话,就听对方叫了一声“李老师”。
李樱桃一怔,没想起对方是谁。
中年道人从褡裢里取出一枚山鬼花钱,双手递去:“李老师,我是崔良。临澧三班的学生。”
李樱桃看到山鬼花钱,恍然道:“是你呀,怎么跑这儿来了?”
舒了口气:“想起来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崔良挠了挠脑袋,忧愁地说:“我来找孩子。”
孩子是她堂妹的女儿,今年刚上初三,半个月前在下学途中失踪。警察调取监控发现,孩子是被她亲爹拐走的,那畜生是个烂赌鬼,欠了一大笔赌债,只要将孩子卖了还钱。
“那畜生人家蒸发,惊诧在他的暂住地站到一箱金箔纸钱。”崔良说,“我过去看了,冥婚用的彩礼。”
李樱桃听得皱眉,正在这时,一道煞风刮过,将两人隔开。
崔良毫无防备,让煞风吹得趔趄,他肩头一痛,肩胛骨上多出了个血窟窿。
李樱桃将他拽到身边,同时手指一抓,从伤口里揪出一团黑气。
崔良疼得面无人色,脱口而出:“奶奶的,怎么鬼门也开了……”
李樱桃推了他一把,将他送进纸花轿里,低喝道:“闭嘴!”
崔良讪讪闭嘴,捂着肩膀低声抽气。
李樱桃放下轿帘,在他肩头拍了一下,一道黑血飞溅而出,血淋淋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崔良长出了口气,正要道谢,就见李樱桃掀开帘子一角,指着外面灰蒙蒙的景色道:“有人打开了四象聚煞阵。”
“难道是浮屠教的人?”崔良脸色铁青,“是冥婚,还是献祭?”
“看看再说。”李樱桃掏出手机,给新任上司杨瑾发去消息。
崔良也取出新买的手机,可上面一个信号都没有,什么都发不出去。
李樱桃嘴角一翘,炫耀道:“我这个可是特制的,我家大米……”
话才说了开头,手机就震动起来。
她低下头,边看边说:“别墅主人叫林佳发,是徽東集团的董事。”
“这人肝癌晚期十二年,不化疗不吃药,还包养了三房外室……不够他忙活的了。”李樱桃眉头一蹙,嫌弃之情溢于言表,“私生子一堆,就是没一个能活到成年。唯二成年的,是他和原配生的两个儿子。但是大儿子三年前死于空难,与母亲一起葬身大海,尸骨无存。随母姓长大的小儿子在四个月前死于马上风……”
李樱桃突然一顿,偏过头问:“婚书有吗?”
“有。”崔良忙把手机中的照片调出来,“您看。”
李樱桃看了眼女方的生日,又给老张打去电话,开门见山地问:“纪泓生日是哪天?”
老张被问得一愣,爆出一连串数字。
李樱桃掐指一算,冷声道:“捉生替死。”
崔良倒抽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的少女失踪案,莫非都是……”
他话音未落,轿子猛地晃荡一下,缓缓停了下来。
崔良感觉一阵湿冷,像是三九天泡进冰水里,冻得他瑟瑟发抖。
李樱桃递给他一瓶柳叶露,他擦了擦眼睛,就看到外面站着一群惨白麻木的阴魂。
阴魂数量不少,站得密密麻麻,头顶上罩着一盏大红灯笼,灯笼上还贴着个惨白的“囍”字。
崔良瞅了李樱桃一眼,低声道:“看这架势,莫不是鬼王娶亲?”
李樱桃嗤笑一声,在他额前轻轻一点:“管他谁娶亲,一窝端了便是。”
崔良感觉身体变得冰冷麻木,连呼吸都停顿下来:“老师,我……”
李樱桃拍了拍他肩头的火苗:“没事,给你加了层保险。一会儿跟紧我,救活人。”
崔良应了一声。
李樱桃手指掐诀,招来一道阴风,撞开轿门。
轿门打开的瞬间,一具面目狰狞的男尸倒了进来,栽在她脚下。
随后便是无穷无尽的纸钱,跟婚庆彩纸似的,劈头盖脸地扑进来,糊了她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