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掉屑,她托在手帕上。天气寒冷,她手背关节处微红。——纵然掩饰的很好,章景同还是察觉到她心情很低落。
为什么?
是蒋英德让她担心,还是这些日子的打打杀杀让她害怕?
蒋菩娘不是普通的闺阁弱女子,她不像是为会为这些事受到惊吓的人。
会不会是异地他乡,蒋菩娘想家了?
章景同眉头紧缩。这件事蒋英德办的本就不妥,蒋菩娘再怎么要强的一个姑娘,终究是未出阁的小姑娘。难得有一年在家,纵然蒋家上下都不喜欢她。却也是难得能同自己母亲弟弟团圆的春节。却被蒋英德想一出是一出的带出来了。
章景同想到蒋菩娘那夜的激烈和妥协。
她本就不愿意来咸阳。只是更重情重义,才同意陪蒋英德和田绾出来闹一次。
三人用完糕点。章景同和蒋英德都觉得没有吃饱,还想再用一点。捉摸着此穆陵关卫所应该没有心情招待他们,几人都决定出去吃。
蒋菩娘和田绾肚子没那么饿。只是大家都不放心两个女孩子留下。几人索性一起行动。
抄手游廊转头,几人还未下台阶。只见穆陵关卫所士兵上前来请章询,他们一行礼,开口道:“小章公子,我们守军大人、副军大人请您移步地牢见一面。”
穆陵关是守军自己的家。章景同纵然在这里有帮手,想要困住这个地头蛇。也得地头蛇愿意自己低头才行。
穆陵关守军明明能出来,至今还约章询在地牢相见。可谓诚意十足——哪怕诚意是给背后的王匡德的。
王匡德派士兵保护章询一行,借道穆陵关。没想到刚进穆陵关就被守军关押,导致章询一行遇刺。这件事穆陵关守军难辞其咎,命令是他下的,错自然要他来背。
穆陵关守军也不傻,现在他姿态放的越低。将来王匡德追究起来,他越能直起来腰杆子。
章景同玉树临风,闻言迟钝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眼同行的三人,含笑说:“既是守军大人和副军大人邀见,章询不敢推辞。”眼眸温泽笑意,直接开口要膳道:“不过我正打算和几个朋友出去用点东西。现在您看——?”
穆陵关卫兵意会,笑着道:“今日卫所突发变故,大家都忙忘了。小章师爷的朋友我看不必出去吃了。蒋少爷蒋小姐都留在卫所用吧?”
田绾被忘了,她从蒋菩娘背后探出头。杏眼圆润,看的穆陵关卫所士兵不好意思的一笑。赶紧描补。
“阿询!”
蒋英德叫住章询,把他拉在一旁低声担忧道:“你一个人行吗?要不要我同你一起。穆陵关的人不会找你算账吧?”
章景同语气发沉地说:“你不必担心我。倒是身边的两个女孩子,你把人带出来了就操点心。别让她们总是一个人待着。再怎么样她们都是女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嘴上不说,心里也是害怕的。”
章景同交道蒋英德:“你是做人哥哥的,也是做人丈夫的。有些事我是外男不好出面,你自己要上心……别忘了,人可是你带出来的!”
蒋英德无语凝噎,“哎——”
章景同转身定定看了两位少女一眼,他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示意了。
士兵带着章询离开。蒋英德携女眷回到厢房,片刻就用上了膳。
穆陵关地牢里,守军的日子过的果然不错。他甚至不在牢房,就坐在看守的兵卒桌子前。面前大酒大肉,像山寨的土匪似得。
章景同清朗俊秀,同乌暗浑浊的地牢格格不入。他皎洁如光,一出现就带着种世家公子不谙世事的少年感。唯有眼底沉稳,让他才有了几分在陇东混过官场的成熟气息。
此一时彼一时。这次穆陵关守军再看章询,就不觉得他有先前的贵气威慑了。
穆陵关守军长脸威严,一看就是武将气派。他摄人的盯了章询许久,见他不害怕。良久才意识到什么低下头,只是神色间依旧没有多少畏惧的意思。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是真的不害怕。
穆陵关守军一笑,他放下酒肉。粗糙的一擦手,问他:“小章师爷在我穆陵关待客的如何啊?”
穆陵关副军就在他旁边站着,好不好他还不清楚?
章景同开口说:“不太好。”
穆陵关守军腾的开门见山,拔高音量,似笑非笑的说:“不太好?要我看岂止是不太好啊。我要是你,此刻应该就想着怎么跟我赔罪了。”
章景同不理睬他的倨傲,淡淡地说:“彼此彼此。若是穆陵关不插手。有王将军的嫡军护送,我也沦落不到需要在穆陵关面见凶手、审问刺客的地步。”
这是油盐不进啊!
穆陵关守军气的一笑,半晌也理亏。他没再说什么,重新坐下道:“那依小章师爷的意思,我穆陵关卫所因你死伤的士兵,你是打算一点责任都不负了?”
章景同低沉道:“我自然是要负责的。穆陵关卫所遇乱,我难辞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