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快已消了大半,“不妨事,为着京城安全,盘查细致些原也没错,只是这种叫人自证的要求,委实强人所难。”
天已完全黑下来,身后的队伍比刚才更长了。
石犹耀垂下头,低声道,“卢姐姐说的是。”
这人好生自来熟,竟贸然叫她姐姐,卢筠清顿起疑惑。
“我们可以进城了吗?”
“自然可以。”
石犹耀说着,竟亲自去为车夫引路。
进城后,石犹耀又来轻敲她车门。
“卢姐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卢筠清下车来,随他拐入一条僻静小巷,进了巷子后,石犹耀忽然转身,单膝着地跪在她面前,朗声道,“卢姐姐,请受我一拜。”
卢筠清吓得后退一步,勉强镇定道,“石校尉,这是何道理?”
石犹耀起身,唇角绽放明朗笑容。
“看来卢姐姐还不知道,我曾祖石敬扬当年随卢循将军过江,随将军抗击胡人,一直是将军的左右手。后来离王叛乱,溯江而下,进逼京城,卢循将军派我曾祖率六千人奔袭千里,拱卫京师,成功击退离王。我家此后就留在京城,从曾祖至父亲,历任虎贲中郎将,麾下兵士也多为当年同袍后人。”
寥寥数句,浓缩百年激荡历史,袍泽之谊,卢筠清亦不由为之动容。
“曾祖本是一介布衣,逃荒途中被卢循将军所救,才有今日子嗣延绵的局面。曾祖曾传下家训,对卢氏后人要拼死相护。只可惜我父亲去得早,我又一直长在京城,忙于公事,不想今日竟在此境况下得见卢姐姐!卢姐姐放心,以后我定把你当胞姐一般敬重。”
石犹耀说着,眼中竟闪烁几点泪光。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石犹耀便要匆匆返回岗位。
“石大人,今日为何突然严查进城之人?”
石犹耀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瑞王遇刺,大发雷霆,命全城搜捕刺客,并严查入城之人。”
卢筠清大惊,“瑞王他……”
“并无大碍,只是手臂被刺伤,但刺客身手高明,翻遍全城也未找到一丝线索,瑞王盛怒,已将数十守卫撤职。”
“王爷也可撤销京城守卫?”
“瑞王乃是今上的胞弟,深得太后宠爱,今上身体又不好……”
看来,这羽朝皇室拿的也是复杂纠结的剧本。
石犹耀亲自把她送到车上,临走前,他仰头看车窗里的卢筠清,“卢姐姐以后唤我阿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