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被埋藏在历史之外,关于她的权柄,她的容貌与性格,她的死因,都无人知晓。大家只能从她的称号知道她曾经是一位“门”途径的天使之王。

亚利斯塔想起幼年时,他并非家族中最出众的孩子,他的兄弟们虎视眈眈,想要将他挤出竞争席位。那时他正准备晋升半神,却迟迟无法与身体里新的魔药融合,再这样下去,在下次的晋升仪式上,他必定会失控,变成和他某个兄长一样丑陋的怪物。

那天他替父亲处理某件事务,在郊外无意识地散心,走到了一座陌生的教堂前。这是座尖顶教堂,有些第四纪常见的建筑形式,但它却是突兀的纯白色。亚利斯塔似乎被某种特殊的诱惑引导着走进它。它的内部狭小而逼仄,四周环绕着着像是被大火熏黑的墙壁,仅有破碎的几缕月光透过彩窗照射进来,正好照在神坛上的雕像顶端。

雕像孤独地伫立着,少女闭着眼睛,柔和的面容掩藏在面纱之下。他坐在少女的脚边,抚去雕像底座上的灰,上面是用古弗萨克语写就的一个短短的单词:永恒。他触碰到那个单词之时,便被拉进了一段朦胧的梦境。在梦境中,他看见金发少女奔跑在白色石柱环绕的走廊上,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形象。

少女将自制的花环戴在头上,一边面对着手中的书,一边自言自语:“我怕是读不完父亲给的阅读作业了……唔,永恒。”她朗诵着书中的文字。“或许永恒只是一间被熏黑的屋子,里面结着蜘蛛网。”*

她露出一个纯净的笑容。“我很中意这段文字。”她说。

梦境就这样在她苍白的笑容中消散了。

亚利斯塔清楚地知道,自己自始至终迷恋的不过是一座虚无缥缈的冰冷雕像,一个只存在于第三纪之前的影子,一种极端美丽而庞大的错觉。

走廊里,浴血的金发少女终于回过神来。啊,好像又失控了。雅典娜像是早就习惯了似的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到身后的亚利斯塔,湛蓝的眼睛正认真地注视着她。

我或许需要一些心理治疗……雅典娜叹了口气,接过对方手中的烛台,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却把鲜血搞得满脸都是,看起来更像个精神病人了。她赤脚踩着柔软的地毯,乖顺地和亚利斯塔回去了,像个犯错的孩子那样。

在第四纪,众神行走于地上,一位半神并不算什么,但在某一刻,雅典娜所展露出的威压,甚至让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时面对所罗门的时候。但只是一瞬,这种错觉就像热蒸汽所造成的轻微扭曲,当你试图去触碰的时候,会发现这只是虚无的假象。

“她的身上似乎有一个巨大的秘密。如果不去搞懂,或许我们所有人都将成为她的陪葬品。”他想起那时伯特利暗示他的。

你是搞不懂还是不想去搞懂呢?亚利。毕竟她并没有刻意隐藏什么呀。一切都只是隔着一层薄纱。在他最深层的梦中,梦魇化作金发少女的形象,如是嘲弄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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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在苏尼亚海域上找寻真实造物主的踪迹。”在本周的塔罗会上,阿尔杰将自己所知道的情报与力量小姐——帕拉斯进行交换。

帕拉斯小姐给出的报酬是一件具有旅行家部分能力的传送道具。“它只能使用三次,我目前已经用过一次,所以你最好等到情况危急的时候再使用它。”似乎给出的报酬有些过于丰厚,阿尔杰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这是我从最近的偷袭者那里搜刮来的。看到就想起那天受的伤,觉得不吉利。所以送你了。”帕拉斯轻描淡写地说。坐在最上首的“愚者”克莱恩用手指轻轻敲了下椅子扶手。这是从那个密修会的无面人那里搜刮来的吧……克莱恩心想,怎么她忙着跑路还不忘记从人家身上顺东西啊,这位看似柔弱的老乡竟恐怖如斯!

力量小姐最近的心情似乎很差。奥黛丽偷偷观察着这位神秘的少女。她看上去总是漫不经心,举手投足间却又十足的优雅高贵。她应当是一位老派贵族,但我认识的贵族里没有同她形象相仿的人,难道她还会改变自身的容貌?更神秘的是,作为一位观众,奥黛丽甚至无法读出她内心的丝毫想法。她的位格在我之上,而且很有可能也是一名观众途径的非凡者。奥黛丽如此判断着。

力量小姐除了询问过占卜家途径序列6的配方(帮克莱恩问的)并且时常申请单独交流罗塞尔日记的内容外,几乎没有在集会上发过言。但此次聚会,她似乎沉浸在某种不安中,不等众人发言就先行开口:

“我需要一切有关真实造物主的情报。”

一切……好绝对的用词。塔罗会众人不由得揣摩起她的动机。他们似乎经常讨论那位堕落造物主的情报,似乎和祂有什么密不可分的联系。塔罗会成员竟恐怖如斯!太阳戴里克在心里暗暗敬佩,稍微被力量小姐帕拉斯一套话,就像倒豆子般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那位存在的一切。他的样子把力量小姐逗笑了。

“噗。哦失礼了,我是说,我可以提供一份具有净化效果的神奇物品。它可以一定程度上预防一些不明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