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推开赵怀璟,顺着游廊拼命往前逃跑。
她跑了许久,才发现游廊的尽头是一片密林。她在密林中跑了许久,突然想到什么,顿住脚步惊恐地回头看去。
几步之外,赵怀璟换上一袭白衣,提着滴血的长剑,正一步步朝她走来……
徐楚楚正沉浸在惊恐中时,突然感觉有只温热的手覆在她肩头,轻轻晃了晃她。
她猛地睁开眼睛,入目是模糊的白色身影,面前的身影与梦中的身影相重合,徐楚楚大骇,猛地惊坐而起。
外面天色微亮,借着屋里暗淡的光线,徐楚楚勉强认出榻边立着的人正是赵怀璟。
她惊魂未定,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身子离赵怀璟远了些,只一双杏眼在黑暗中惶恐不安地看着他。
她的反应如此强烈,赵怀璟自然注意到了,片刻后他淡声开口:“王妃做噩梦了?”
赵怀璟的话将徐楚楚拉回现实,她心还在扑通扑通跳着,手紧紧揪着身上的毯子,缓了片刻“嗯”了一声,哑声问:“王爷,您怎么在这里?”
赵怀璟的声音没什么温度:“你一直在说梦话,本王被你吵醒了。”
徐楚楚微微瞪大眼,他不是宿在书房里的吗?
二人一时无话,徐楚楚出了一身冷汗,寝衣湿哒哒黏在身上很不舒服,等了等却不见赵怀璟离开。
她心中愈发慌乱了些,咽了咽口水小声道:“王爷,我没事了,您去歇着吧。”
不知是不是房中放了冰盆的原因,明明还是六月底,她竟觉得有些冷,脑袋也在隐隐作痛。
赵怀璟没说话,徐楚楚正不安时他突然倾身上前,伸出手要往她额头上覆上来。
徐楚楚吓了一跳,下意识又往后缩了缩,扭头避开他的手。
赵怀璟的手僵在半空,顿了顿才收回。徐楚楚有些尴尬,她看不清赵怀璟的表情,但经过昨晚的事,她面对着赵怀璟还是本能地恐惧和心虚。
她低下头没敢去看赵怀璟,两只手局促不安地揪着身上的毯子,片刻后听到赵怀璟问:“还怕不怕?”
徐楚楚连忙摇头:“不怕了,王爷您去歇着吧。”
她说了这句话后,赵怀璟没再勉强她,又稍稍立了片刻便绕过屏风回了内室。
徐楚楚放松下来,整个人像被抽干力气,肩膀也垮了下来。她呆呆地坐了片刻,身子实在不舒服又躺了回去。
她原本想换一身寝衣的,但衣裳都在内室的衣柜中,赵怀璟在,她便不想过去取寝衣,只得继续穿着这身湿透的寝衣。
不过躺回去却是了无睡意,她不知道赵怀璟是何时回来的,但一想到方才他站在自己床边的样子,她就忍不住一阵后怕。
徐楚楚躺在榻上,睁着眼睛直到内室里烛灯亮起才慌忙闭上眼睛。
两个侍女轻手轻脚地端了水进来,很快又出去,内室里一阵窸窸窣窣,是赵怀璟洗漱换衣裳的声音。
很快脚步声从内室响起,朝榻边过来。徐楚楚心跳加快,她闭着眼睛,听到脚步声在她的榻边停了片刻,很快又朝门口方向而去,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徐楚楚松了口气,睁开眼睛听到门外赵怀璟吩咐婢女的声音:“等会儿把王妃喊醒,请宋医女过来给王妃看看。”
徐楚楚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叫宋医女过来,但她此时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乏得很,也没想太多,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青萝喊醒,徐楚楚迷迷糊糊刚睁开眼,青萝的手掌就覆上她的额头,惊呼道:“主子,您发热了!”
徐楚楚还有些迷糊,只觉得身上倦怠、眼皮沉重,抬手挥开青萝的手,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宋医女很快过来,折腾一番后说王妃受寒发热了,开了一副药,又让人撤了房里的冰盆。
徐楚楚已经清醒了,她浑身酸疼,猜到应是昨日受到惊吓,加上夜里出汗才着凉的。
她心里腹诽原主的身子居然如此娇弱不堪,然后撑着沉重的身子坐起来,问宋医女:“心月的情况如何了?”
宋医女:“回王妃,沈小娘子身子还有些弱,但已无大碍。”
徐楚楚放下心来,无事就好,花是她买回来的,沈心月若真出什么事,她真怕赵怀璟又来取她的血,甚至弄死她。
徐楚楚浑身难受,喝过黑乎乎苦哈哈的汤药后,无精打采地在榻上躺了一日。下午时宋医女又过来一趟,徐楚楚仍是有些低热。
她一整日都没怎么进食,傍晚时青萝不依了,强硬地把她从榻上拉到桌边坐下。桌上都是徐楚楚平日里爱吃的,但她身子不适并无胃口,无论什么吃在嘴里都味同嚼蜡。
徐楚楚心不在焉地用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端起汤碗吹了吹,刚想喝口汤压下胃里翻涌恶心的感觉,院子里便响起熟悉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