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制住恼怒，微笑。

两人又你来我往机锋了几句，尊九敏告辞。他一转身就关掉了笑脸，走回刚才的房间，但沈御枢已经不在那里了。

无法从沈御枢口中得到情报，尊九敏略一思考，转身走出了孤儿院。

他本意是先去打几通重要的电话，可是刚走出孤儿院不远，他就望着远处的山峰，愣住了。

仿佛坐姿神女一样的山峰，山腰皑皑白雪，顶端却一圈深红，正像神女头戴着红宝冠冕。

这样的山，这一辈子，尊九敏只在一处见过。——如果把梦里见过的也算上，那倒是见过数百回。

寒风凌冽，黑发的青年却觉得掌心发烫，心里有个声音轻声说：哦，原来是这里。

“尊九敏”噩梦开始的地方。

……

“嗯？你说你要去哪个地方？”孤儿院的围墙上，沈御枢坐在墙头啃野栗，垂目问围墙外的短发女孩。

“我要去战场最前线。”短发女孩握着剑，昂着头，声音洪亮，“我要杀光原虫！”

啪。野栗壳丢在短发女孩头上。

“你还不够原虫塞牙缝的。”沈御枢以“实事求是”的口吻吐槽。这女孩还没她肩膀高，年龄看起来和蛛族少女园差不多。

短发女孩一把拍掉头上的废渣，挺胸：“哼！你看到的不是真的我，等我见到了原虫虫后，我……”

“艹！官宣了！正式解禁！”忽然远处有人大喊，打断了短发女孩。

沈御枢望向声源，却见一个橘衣青年对着手机屏幕神情激动，而他四周的同龄男女也在看了屏幕内容后纷纷露出笑容，叽叽喳喳——

“终于结束了！我就说嘛这么严打怎么可能还有隐藏的菌！”

“就是啊早该解禁了！天天检测……”

“也不是这么说啊，严格点总是好的，你想想每年菌死了多少人？”有个少女反驳。

“……那倒也是。”先前鼓噪的人点头。

“总之幸好解决了。”

“对，哎终于可以放心出去玩儿了。”

“我有个提议，我们去——”

后面的对话沈御枢没再听了，她跃下墙头，正要走，却被短发女孩拉住了衣角。

“干嘛？”

“……”短发女孩抬起脸，满面疑惑，“什么是jun？”

“嗯？菌就是菌啊。现在全世界最大的危机，异种菌。”

短发女孩显得更迷茫了。“……全世界最大的危机，不是原虫入侵吗？虫族都已经侵入仙麟星系群了呀，离尊国很近了！”

“……”沈御枢又想摸下巴了。这小孩难道是……

打游戏打到现实和虚拟混淆？

沈御枢：“你家在哪？”把她丢回给家长。

“我家……”女孩先是眼睛一亮，然后滞住了，表情重新回到迷惘，“我应该是……”

“我家……在哪里？”

女孩喃喃，目光游离，接着凝住了。

沈御枢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了那座奇特的红顶高山。

“你家在山上？”

女孩没说话，瞳孔忽大忽小。

她衣袖底下的掌心里，菌的花纹悄然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