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风物,物件,以及无法归入前四类的抽象概念。
尊十惠没有觉醒异体,但他见过族人们的,全都美丽而光辉。他从没见过眼前这样的、这样的……
肮脏,浑浊,仿佛在惨叫着……
这就是大人们议论的……能力是“心灵操控”的异体……
尊十惠只感到脑后一疼,然后视野陷入黑暗。
“混蛋。”意识陷入昏暗前,尊十惠听到他的二哥说,“叫你不要怜悯我……”
*
金发少年正襟危坐,等着首座上的尊贵女性出声。
宫殿上空飞过青鸟,庭院中的雪绒树已经长出了新芽。
在他获得那个新身份之后,半年过去了。他终于适应了新环境,也有了新的梦想。
他很努力,比之前十五年加起来还要努力。
首座上,头顶铂金桂冠的王后放下了他呈交的答卷。
“比上次进步了。”她说。
金发少年悄悄松了口气,他站起来,低着头:“谢谢母亲。”
“纸面功夫就到这里吧。”王后把答卷搁到一边,“你的‘能力’很有用,你该在上面多下功夫。”
他的脸蓦地发白,仿佛受了极北的凛风,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被人嫌恶忌惮的,心灵操控……
“……是,我会努力的。”
短暂的无言,而后清冷的女音隔着十六级台阶,遥遥地传来:“你姐姐回来了。去和她聊聊天吧。”
这并不是关心。
金发少年沉默了一下,点头:“我知道了。”
尊国的长公主殿下,王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尊一麒。
今日之前,他面见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尊一麒的宫殿风格,和她弟弟们的大相径庭。女武神看人,向来是先看对方几斤几两。
她上来就把人摔了个大马趴。
她皱眉:“怎么这么弱。”
他擦掉脸侧的血,爬起来:“再来。”
换一种武器。
再换一种武器。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对方不是凌虐的个性,但也从不怜悯弱者。
终于,她失去了耐心,掀翻他,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你的‘异体’呢?别磨磨蹭蹭的,叫出来。”
他咬牙,手往后挥,却被尊一麒用力踩住。
金发的女武神弯下腰,凑近了俯视他,然后鼻子里发出一个疑似失望的嗤音。
“你的能力很强,但你根本不懂怎么用。你配不上它。”
“……”
“嗯?”
“烦死了!”他用力一挣,竟然挣脱了,跳起来,愤怒得忘了身上的疼:“一个一个的,又是‘有用’又是‘很强’,稀罕吗?那来拿走啊!来啊!”
“……”
尊一麒看着他,神情冷淡。
“你是在对我撒娇吗?”她说。
他战栗了一下,热度从胸口蔓延上来,喉咙堵塞。
尊一麒“呵”一声,手里的冰剑碎裂融化成水,渗入泥地。
“小鬼。”
她双手环胸,嗓音冷淡,与她的母后如出一辙:“认清你的价值在哪里。别像个蠢货。”
“……”
她似乎想到什么,脸色微沉:“你之前‘隐藏’了十惠的记忆——他现在又想起来了,他比之前更痛苦。”
极度的怒火里,当头挨了一桶冰水,他滚烫的脸都冷却下来了,盯着她。
“……十惠没有告诉我。”这句话不知是辩解还是质疑。
尊一麒嗤笑一声。“他也没有告诉我。我有眼睛能看。”
他无话可说。
尊一麒后来说了什么,他不太记得了,似乎是要他少用些什么招数,又说她很快要离开,让他好自为之。
后来,他发现,他无法再修改智慧生物的记忆了。被言语之棘束缚,作废了能力。
但是,‘黑棘’成形了。
他没有沾沾自喜,心灵操控系的能力原本就非他所愿,它与原虫理不清道不明的渊源,也注定了它不能显露于人前。
他更致力的是其他方面。
日以继夜的辛劳没有白费。一百年,他从暗处走到了台前,“尊九敏”身上的标签,从“邪恶的心灵操控者”变成了“年轻有为的尊国二王子殿下”。他的幼弟,尊十惠,也再没做过噩梦,身体一日比一日康健,如今已经是个能让女孩脸红的俊秀青年。
他正一步步地靠近他的梦想。十五岁时与那位大人的约定,似乎就快实现了。
就在这时,尊国发生了一桩朝野震惊的事:长公主殿下在阿尔法星系深处与高索脉虫短兵相接,虽然击退了对方,但自己也受了伤,随后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