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露:“……”连这都能变相嘲讽她的身高,不愧是顾则屹。
雨确实是小了,但没完全停,路面上的积水也挺深的。
沈寒露一不留神,一脚踩到个小水坑。她穿的是白色帆布鞋,鞋子直接被水湿到里面,连带着袜子也湿了,加上天气又挺冷的,湿了鞋还真的挺痛苦。
从学校走回去的路上,顾则屹一直把伞往沈寒露这边倾斜,但他并没有借机触碰到她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
沈寒露看见少年的一边肩膀已经被雨水打湿,她把伞推过去一些,顾则屹对她这个举动也没说什么,两人走到虎耳巷,比平时多花了八分钟时间。
筒子楼楼下,有个靠在墙上抽烟的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沈寒露确实没想到会突然在这儿碰见沈良,她下意识伸手扯了下顾则屹的衣袖。
“怎么了?”顾则屹低头看她,沈寒露面色煞白,顾则屹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正想开口问问,沈良的声音传了过来。
“哟,回来了,”他朝沈寒露这边走过来,在看清她身边站着的少年时,不怀好意的补了句,“几天没见长本事了啊,这是交了个有钱男朋友?”
“你来这干什么?”沈寒露不想跟他废话,只想问清楚他的来意。对于沈良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她并不想知道。
沈良嘴里叼着根烟,一身浓重的烟酒味,说话有些含混不清:“那女人一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呀?”
“没给。”沈寒露没说谎,林玉宜确实没有给过她生活费。除了必要的开支,林玉宜从来不会多给她一分钱。
“没给?不可能。”沈良把抽完的烟头掷到地上,走上前想搜她的身。
顾则屹挡在沈寒露身前,冷声道:“这位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事?”
沈良伸手推了一把顾则屹的肩,眼前的少年就像一座山一样岿然不动。
这一刻,沈寒露觉得顾则屹的后背真的很有力量和安全感,能替她挡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恶意。
沈良有些恼羞成怒,脱口就是一句:“老子是她爹,还轮不到你在这英雄救美,识相的赶紧滚,以后你想娶她当老婆,还得先叫老子一声爹!”
顾则屹完全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你再无理取闹,我就报警了。”
沈良是进过局子的人,也知道进警局有多麻烦,听到顾则屹说要报警,态度立刻缓和了些下来,“害,这点小事报什么警啊?我就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来借点钱的。”
顾则屹听他这么说,想也没想,直接从裤兜里拿了一大叠毛爷爷出来怼到他眼前:“拿了钱就走吧。”
沈良看见钱,一双眼睛都变成了钱的符号,他数也没数,赶紧把钱接过来揣手里,临走前还不忘给沈寒露留句话:“沈寒露,你出息了啊,这么有钱的男朋友可得抓牢点,你老爹后半辈子就指望你了。”
说完,沈良大摇大摆的转身走人。
人走后,沈寒露走到顾则屹旁边:“你不用给他钱的,你这样轻易给他钱,他下次还会来这堵人的。”
沈寒露知道跟沈良这种地痞无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用拳头也没用,就算让他进局子,待几天出来还是继续兴风作浪,他就是个软硬不吃的烂人。
顾则屹把伞收了递给她:“这些钱够他花一阵子了,下次他要是再来骚扰你,我就直接报警了。”
“报警没用,拘个几天放出来他还是这样,否则我妈也不会跟他离婚了。”沈寒露拿着折叠伞转身上楼。
顾则屹跟着她上楼。
沈寒露到家以后把书包放下,换了鞋以后又把伞撑开晾在地上,然后她跟顾则屹说:“卫生间有吹风机,你衣服湿了,去吹一下吧。”
之后,她就去厨房把中午的饭菜从冰箱里端出来加热,顾则屹也没去卫生间,而是直接坐到餐桌椅上,看向厨房那道纤弱的身影,若有所思。
其实他俩的某些人生经历还真挺像的。
饭吃到一半,沈寒露先开口说起了关于她父母的事。
“我爸妈是在我高一念完那个暑假离的婚。”沈寒露说。
在北川一中念高一的时候,沈寒露是住校的,周末也从不回家,她完全不知道母亲已经遭受了父亲长达一年多的家庭暴力。
沈良没有工作,成天打牌喝酒,不务正业,林玉宜打工赚的那点辛苦钱全都给他拿去买酒买烟了。
沈良喝醉酒以后会有暴力倾向,一开始只是对林玉宜言语辱骂,后来就逐渐演变成了拳脚相加。
林玉宜忍气吞声了一年,才向法院提出离婚。这一年里,她受到的大大小小的伤害不计其数。
“其实你比我幸运。”顾则屹说。
沈寒露疑惑的看向他。
顾则屹语气如常的说:“至少你妈妈带着你离开北川以后没有再嫁人,我父亲在我妈去世以后第二个月就二婚了,我家里直接多了两个陌生人,那女人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