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是不是太狠了？”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唐三，你是在教为师做事吗？”比比东眼神淡漠。

“弟子不敢。”唐三急忙低头。

“不该你问的，别问。做好你昊天宗少宗主的位置，这才是你该过的人生。”

唐昊与复活的蓝银皇已经回到昊天宗，唐啸依然稳坐宗主之位，但昊天宗少主之位却留给了被变相软禁在武魂殿的唐三。

“是，弟子明白。”

重感情的人确实很好拿捏，只不过养了他几年，就能将自己当作父母般的存在，殊不知自始至终都在被利用，真是天真的可怜……

比比东送走了唐三，昊天宗之后便宣布彻底隐居，不再过问大陆之事。

天斗帝国内政暴/乱，千仞雪狼狈离去，夜逸将皇室余孽斩杀干净，星罗戴家亦是强弩之末，斗罗大陆生灵涂炭，那一半金色羽翼终于被染上看不见的黑色。

次年，武魂帝国内战打响，大陆群龙无首，满目疮痍。

九大长老全部倒戈，六大供奉也已伏诛，武魂殿一夜之间血流成河，事隔二十年，比比东再次踏入天使神殿。

“动手。”

听到比比东这样冷漠地说要杀死自己，千仞雪崩溃地退后一步。

夜逸却没有冲向她，而是顺着那道光，一剑将千道流劈成灰烬，尸体化作尘埃带出一道通往神界的路。

“为什么……”

千仞雪眼神倔强，这个女人让自己二十年的努力付之东流，更是彻底摧毁了武魂殿上千年的基业，整个大陆都因为她哀鸿遍野！

这个女人明明毁了一切，那双红眸却还是她记忆中的那般平静无波……

望着消失在金光中的夜逸，比比东没有去看千仞雪，连与她对话的欲望都没有。

“为什么！”全身失力般，跌坐在地的千仞雪泪流满面。

父亲早逝，这个所谓的生母也完全不在乎她，那个从未见过的弟弟甚至亲手杀了爷爷！为什么上天让她出生却又对她如此残忍！

“夜逸是我跟千道流的血脉传承，比起我跟千寻疾，他的血脉要更加优秀纯正，只要能成神，是他是你对千家而言都不重要。”

千仞雪瞪大双眼，良久，她趴在地上开始呕吐。

“很恶心？”比比东嗤笑一声，“很不幸，跟天使血脉有关联的存在就是这么恶心，你我都是……”

“我要杀了你！”手中的剑却迟迟举不起来。

“你没有这个能力，我也不会再留下来。”

“你要离开？”泪水戛然而止。

“我的目的是毁掉天使一脉。”神界即将被毁灭，天使一脉已无成神可能。

“那我现在算什么？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眼泪再次决堤，千仞雪撕心裂肺道。

比比东眼中依旧毫无波澜，“如果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那就学着怨恨吧，怨自己生不逢时，恨自己弱小无能……”

“不，我恨的是你！我到死都不会停止恨你！”

“我已经舍弃身为人的情感，你的恨对我毫无意义……”

脸上的愤恨被茫然无措取代，千仞雪大脑一片混乱，她听不懂，什么叫舍弃身为人的感情？

“好自为之吧。”

走出神殿，比比东抬头望天，乌云密布，阴雷滚滚，却比她以往看过的任何一次天空都要美。

一道漆黑的光柱落下，这是成功的讯号。

“妈妈，天使神已死，龙神复苏，神堕开始了。”混沌天使完全褪去天使的模样，彻底进化成了恶魔。

“好孩子。”比比东走上前，敷衍地摸了摸对方的脸颊。

得到奖励的恶魔却激动到满眼红光。

比比东却在这时伸开手掌，金色的光凝聚成团，“这样的结局，看得可还满意？”不待那团光有所反应，她便轻轻挥手，最后保留的那抹魂魄也随风消散。

“妈妈，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听到这句意味着一切都结束的话，比比东不开心地眯起红眸，复仇的过程太无趣，她不想在这个世界继续浪费生命了。

“罗刹说过，神找到继承人就可以成为自由身去另一个宇宙遨游。小逸，你能开启那扇门吗？”

“随时为妈妈效劳。”夜逸一剑劈出空间裂缝。

“那就走吧。”比比东毫不犹豫地踏进那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