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她又往儿子的卧室方向瞧了一眼，漆黑一片，今天倒是老老实实地睡得早，门都忘了关。

虽然季妈妈很想打声招呼去劝周舟早些睡觉，但也怕扰了小朋友的心情，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敲门。

而门里的周舟硬生生陪他们睁眼到了两点。

虽然已经看完了手上小说的结尾，但是周舟还没有来得及合上书页就近乎昏迷般地闭了眼，书本随手不知倒向了哪里，人已经完全缩进了被窝，眼睛顶着明亮的光线紧紧闭合着，意识飘散到无尽的黑暗里。

周舟甚至做起了和小说情节相关的梦境。

季清扬和唐述之其实每把打完之后都会扭头确认一下周舟睡了没，而上一把打得有些久等男生们玩尽兴的时候，周舟已经循环了一遍深度睡眠。

女生背对着他们，书本掉落在枕头的右边。安静下来的书房能清晰地听见绵长稳定的呼吸声。

唐述之将周舟枕边一翻身就能压上的书本拿起，也不知道她看完了没有，索性还是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

关完灯之后，唐述之拽着季清扬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

“不是吧，她平时课间睡觉都没那么容易醒。”季清扬觉得这样的老唐有丝诡异，脱口道。

唐述之站直身体，捂上他的嘴巴将好友拖回了卧室。

回到自己房间后，季清扬依旧精力旺盛，关上灯还是不见丝毫睡意。

夜深人静睡不着就容易胡思乱想，想想刚刚的游戏，想想今天的晚饭，再想想今天都干了什么说了什么话。

正好这会身边还躺了个人，想让他陪自己聊天，就不可避免地话题往他身上引。

“老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喊一声，确定人家睡了没。

“嗯？”回应的声音分外清明，看来也是睡意浅浅。

季清扬见他也没睡便侧了身，小臂撑着脸对着唐述之。

“你下午说你没有喜欢的人？”季清扬以前从没问过这类问题，他默认唐述之的一生所爱只有数理化，连罗满都翘不了这墙角。

但是仔细琢磨吧，又发现，唐述之也不是对所有女生都一个态度。

唐述之沉默半晌有些后悔刚刚应了他一声：“你不觉得你大半夜突然关心别人感情很吓人吗？”

季清扬笑了声：“不觉得，我发现你好像其实对周舟挺好的。”有点不同于对普通同学的礼貌客气，也不像对朋友之间的互帮互助。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季清扬觉得唐述之有时候对周舟说话的时候还挺…端着。难不成是因为紧张？

“嗯，我对你也挺好的。”

“不一样，你就没主动问过我要不要给我讲题。”

“行，起来我现在就给你讲。”

“……你这大半夜讲题更变态。”

季清扬大概是真怕唐述之给他提溜起来讲题，安静了好一会。就在唐述之以为这人已经停了话头自己胡思乱想睡着的时候，少年清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老唐你其实有点喜欢周舟吧？”少年的猜测就是来得这么简单，一点点的偏向就能令人联想到喜欢和心动。

唐述之顿了一下，没有那种被戳穿的激动和懊恼，睁眼淡淡地看了好友一眼，没否认也没肯定。

季清扬是个简单的二极管，没否认就当他是默认了。毕竟如果是他被问到不喜欢的人早就跳脚否认了。

“我就觉得你们关系不一般。刚开学周舟就向我打听你，你明显也是对她有兴趣的样子。还送她巧克力豆，也没见过你主动给别人讲题，上次居然问她哪里不会，啧啧啧，不一般。”

上次从周舟家里出来的时候，唐述之一路上还旁敲侧击打听了好久周舟家里的事情，但因为季清扬所知也不算全面，有些事情也不好听就只支支吾吾透露了一点她爸妈离婚的事情。

唐述之揉揉太阳穴只觉得季清扬今晚有点聒噪，于是快速地完全钻进了被子，闷声道：“闭嘴，别乱想。”

季清扬来了兴致，原本就没多少的瞌睡虫又去得一干二净，隔着棉被紧紧挨着好友，分析道：“不过作为兄弟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周舟一本漫画她一年可以换十几个本命，你知道吧，就可能没那么专一。”

季清扬见那边没反应还是不依不饶：“但我觉得你也不靠谱。”

唐述之终于不再背对他，翻了个身，对上季清扬的眸子，半晌，幽幽地开口问道：“不靠谱？”

“你解释一下这个词。”

季清扬有些心虚地对上他的视线，瞬间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有些泛冷。

如果作为兄弟的话，唐述之其实好得根本挑不出毛病，双商具高，没少帮过他忙。

但是在感情方面，季清扬着实不确定，所以斟酌了一下回道：“毕竟你也知道，你长得花枝招展的，诱惑这么多，虽然你现在人模狗样的，那万一……”

季清扬单纯地认定，像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