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搭上王晚晚的肩,顺势带着她一起转向厕所大门,“走走走,看看还能不能出得去。”第一次逃课那么长时间,难免有一些心不安理不得。
两人离开的脚步越来越快,等快步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加速度跑了起来,一口气冲下两节楼梯,看到那扇铁门还是来时无人问津的大开模样,女生们同时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整理好跑乱的碎发,不慌不忙地向教学楼走去。
只要在这段路上不碰到巡逻的老师就万事OK。
两人沿着连接科艺楼和教学楼的长廊走着,长廊的出口就是高二教学楼的楼梯,这样的长廊有三条,分别连接着三幢不同年级的教学楼。
而楼梯下面的空地摆放着闲置的空桌空凳,紧紧挨着这块空地的便是四班的前门。
就在她们走穿长廊,想着穿过了前门和一排透明的玻璃窗户从后门溜进教室时,吴文义从前门踱了出来,直直地站定在两人的前面,那犀利的眼神仿佛是狱警看到了越狱被抓的犯人。
逃课的两人一起对上了吴文义的眼神,始料未及。
短短的几秒时间这两位“见过大场面”的学生还是瞬间屏住了呼吸,眼睁睁看着吴文义的脸色从一开始的严肃转化为惊讶再转为探究和思考,随后两人的每个毛孔都感受到了吴文义极致的愤怒,大脑一片空白。
吴文义将气场散出来之后,习惯性地咬了咬自己下嘴唇后面的肉,转过身,将两人带回长廊的端口开始训话。
一位资深班主任的基本素养就是保证用充满感情色彩的语调进行教育时还能保证不让正在自习的学生被训话声打扰。而那些训话的内容都是学生闭着眼睛都能默写下来的模板作文。
周舟上一年跟着王晚晚没少挨训,低眉顺眼的面具下面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还偷偷用余光瞥到了王晚晚面无表情的面孔,真衰。王晚晚虽然不是他们班的学生,但吴文义一视同仁地将摄人的视线平分给她一半。
五分钟后吴文义结束了她流水线生产般的演讲。两人这次逃课的后果就是,被罚站在各自教室后门旁边,那块地方就在窗户和后门的间隔处,宽约五十厘米,外面的人看不到教室,教室里的人也看不到她们。
所以两人的社死仅限于进出教室的同学,而不至于被更多的同学进行注目礼。
但巧就巧在,这种时候偏偏逃不掉,被最讨厌的人,刚好目睹上自己在被罚站的尴尬事实。
吴文义走后没多久,两人就偷懒开始蹲下来,还特别默契地相视一笑,也不管头顶上的摄像头,颇有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感。
周舟小学经常被赶到走廊上端着板凳抄写作业,那是他们班的传统,每段时间都会有大批人因为没写好作业而坐在走廊上。
这也锻炼出了她比较强大的心理素质,还有王晚晚那个倒霉蛋陪自己,所以每每这种时候她并不会像实验班别的模范生一样觉得过于委屈。
直到周舟活动头颅的时候看到向这边徐徐走来的张涵如,她才开始后悔这次逃课。
张涵如走过来的时候手上拿着几张铺满红黑不同字迹批注的周报,周舟在那个画面里同时看到的还有王晚晚对着她在张涵如背后翻出的大白眼。
张涵如神色自若地路过三班,周舟估摸着她刚看王晚晚的眼神没有特别的感情且停留时间最多没有超过两秒,倒是走到四班后门打算开门的时候,突然转了个身,伸手将周舟慢慢地拉了起来。
周舟被突然的触碰和拉力下了一跳,接踵而至的就是腿上生不如死的充血感。密密麻麻深入骨血的酸胀感;令她瞬间痛不欲生。
“嘶。”她小范围地活动了一下腿部,为了缓解那如蚂蚁叮咬般的酸痛感,她往前往后走了几步。
张涵如耐心地等她切换上不太痛苦的脸色后问道;“你怎么蹲在这?”
周舟实诚地回答她:“逃课被吴文义抓了呗。”
说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没办法,虽然被王晚晚盯着,她还是会习惯性地在张涵如面前装出和善的样子。
张涵如闻言还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王晚晚,看来这两人是一起被抓的。
她高一就知道周舟和王晚晚鬼混在一起,也很清楚这两个人对自己的态度,一个极端不友好,一个总是对她退避三舍但看着还算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