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皇后娘娘。”
安茉如穿了一身淡黄色袄裙,这料子与她那日穿的粗衣完全不同,人靠衣装,这么一打扮,倒真显得我见犹怜了。
不得不说,符桦人虽然混账,看美人的眼光倒是不错。
容芊妤气符桦,和与其他人无关,她也懒得去刁难,安安分分的做好贤妻良母也就是了。“请起吧,”她说。
安茉如在她不远处坐下,窗外一阵微风拂过,她闻到了一丝相识的味道,浓烈艳俗,十分难闻。
“安才人刚从崔美人处来的吗?”
上次她去找薛霁也闻到了这股味道,她的香跟她的人一样没什么可取之处,也像她的人一样难缠。这味道很重,是自己闻不到的,但是旁人一闻便知,这样重的香气,只有崔如眉的合欢殿了。
“是的,崔姐姐是个很和善的人。”
听到安茉如说这是个和善的人,容芊妤便知,大约是崔如眉向她说了什么。
也就是仗着安茉如入宫不久一无所知,人又单纯,但凡入宫有些年头,知晓崔如眉的为人,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相信,这是个和善的人。
容芊妤想提醒,但也没说,只是示意她喝口菊花茶,把这一段关于崔如眉的话题岔过去。
她又问道:“安才人现在还习惯吗?”
“一切都好,宫中姐姐都很照顾我。”
见她这么说容芊妤还是有些担心的,她对崔如眉是厌烦透顶,不想与她多牵扯,可看着别人往火坑里跳,总是忍不住想提醒两句。
崔如眉没安好心,可眼前这位才人似乎是真的不知情。
她做为皇后,有些话是必须要说的,“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千万别客气,本宫为你准备了些布匹,你拿去做几件衣服吧。”
安茉如乖乖听着,末了又乖乖巧巧地行礼,“多谢娘娘。”
她这个样子,一看就是家中最孝顺最不争不抢的孩子,因而谁说什么也都答应,不然实在想不出这样的单纯让她入宫做什么。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美人,漂亮能得宠可也要漂亮才能明哲保身,这样没主见,谁说了什么都轻易听信,难保将来不会出事。
容芊妤入宫两年也慢慢摸透人心,眼下就让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学着提防别人,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可看着她这副样子,如此单纯无暇的眸子,她好久不曾见过了,终于还是提醒道:“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宫里不比外面,安才人还是多留个心眼得好,万事小心。本宫给你配了两名宫女主要负责你的衣食起居,这两位都是宫中的老人,做事十分体贴周到,有什么事情你就只管吩咐。”
只可惜,她人不坏,就是听不明白。
安茉如明媚笑道,露出两颗虎牙极其可爱,“崔姐姐也为我找了一位宫女,臣妾就是小门小户出身,没什么眼界,是个粗人,用不着这么多人侍奉的。”
容芊妤见多说无意,偏头看了眼容盼。
容盼收到示意,向安茉如解释:“皇后娘娘给才人安排下人是规矩,至于这好多人才人要如何用就全听才人安排了。”
“你可曾读过书吗?”容芊妤又问。
对方摇头,“不曾。”
她家中贫瘠,只供得起弟弟去私塾,至于家中几位姐妹,只认识几个字罢了,并没有上过学。
若不是家中养不起弟弟,也不回把她送进宫换钱。
容芊妤还是十分心疼她的处境的,小的时候自己也不被待见,大家各自有各自的难处,也都是为了勉强度日罢了。
“渊清,给安才人找个嬷嬷教授些礼仪诗文,一定要认真教,”她特意叮嘱渊清,女子乖顺多半是因为没念过书,认谁说什么都欣然接受,多读书总是好的。
她又额外嘱咐安茉如要跟嬷嬷好好学,“你现在做妃子了,以后还是要有些学识,不然怎么替陛下分忧,怎么教养皇嗣呢。”
安茉如便这样欣然接受了,“皇后娘娘想得周到,臣妾谨记,一定好好学习。”
万事安排好,容芊妤和颜悦色着让她跪安了,“无事你就先回去吧,明日自会有嬷嬷前去教授,到时一切就听她的安排。”
安茉如一走,她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立刻松懈下来。
容盼不愤道:“这安氏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啊。”
“人太没主见只会是愚不可及。”
“娘娘此话怎讲?”
容芊妤解释道:“陛下给她改名就是明摆着恶心我,她还若无其事。”“芊妤,茉如,这么大不敬的名字她也敢用,若非不是装的,那就是真蠢。她还去过崔如眉那里,不知又安的什么心。”
但说那日符桦一高兴为她改名字的事,在坐所有人都面露不悦,连崔如眉都察觉到了,可安茉如却没有。
若说是她不知情,那便是蠢笨,为何所有人脸色骤变,她不懂察言观色,看不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