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锅子,整个人都暖和和的,只有庆云又没吃上几口,又要收拾残局。
“明日就回宫了,娘娘想好了吗?”薛霁问她。
经过这一番的折腾,如今的形势已经大不相同了,若是不做出些改变,向来是不行了。
薛霁如今对容芊妤的情感有些微妙,似乎自己逾举太多了,她是未来的皇后,偏偏他这样一次一次地帮她,甚至是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愫。
是啊,她是未来的皇后。
他在宫中将近十五年,一直兢兢业业,虽然不算卖主求荣,阿谀奉承,可也是小心敬慎才爬到如今位高权重的位子。
素来算得上公正,可他也绝对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若是太过偏心,不光对自己是个祸患,对她也是百害而无一利。
可是他的心总是忍不住向她靠近,端方自持,却越陷越深,希望自己能保护她,能帮助她,甚至得到她。
激情过后又总是陷入无尽的消沉中,温夏清是他威逼利诱劝退的,本就不是君子所为。他并非良人,甚至连个男人也不算,残损之人孑然一身,有什么资格跟她并肩而立。
容芊妤笑得很明媚,映得薛霁心中柔肠百结,她总是这样,不会被轻易击溃,“如今我明白了,自会处理。”
薛霁从坚定信心到怅然若失,又重新收回情绪。“娘娘既然想好了,臣一定竭尽全力,护得娘娘周全。”
“能再给我讲讲符桦和崔如眉的事情吗,我想听听。”
刚才还小猫般可人,抓得薛霁心痒痒的,猛得又提到了崔如眉,他原本还温柔的脸上顿时露出不悦之色。
容芊妤自是不知他这千回百转辗转反侧的心思,他长谈口气,说道:“娘娘想听,臣还不愿讲呢。”
“薛大人,薛秉笔,厂公大人!讲讲嘛。”
她红衣罩体,水汪汪的眼睛含笑含俏,屋子热,眼神有些迷离,她本不是惊艳的长相,可却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聪明劲儿的女子,虽不惊艳却十分清丽动人,隐隐牵动着薛霁的神经。
瞧她入神,再怎么坐怀不乱也架不住一句厂公大人。
他看她一脸得逞的样子,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太子和这个崔氏,是一次外出办差时相遇的,当时太子还没被正式册封。你也晓得,太子嘛,惯爱眠花宿柳,那次太子去青楼,正好瞧见她被一个福商逼着做通房,崔氏虽然流落风尘,可毕竟是大族之后,怎么都不愿,后来太子……”
一转头肩膀发沉才发现容芊妤又睡着了,吃饱饭懒懒地倚在椅子上,侧着脸,呼吸均匀的起伏。
“娘娘,娘娘?”
薛霁把容芊妤的右手环住自己脖颈处,双手交握形成环,右手绕过了她的腿弯。容芊妤的头顺势倒在薛霁臂弯处,头发上还勾着涮羊肉的味道,继而小心翼翼得把人放在了床上。
“看着小小一个,睡着了还挺沉的。”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手指忍不住去触她的鼻息,又突然抽回来手。
过了好一会儿,又轻轻抚上她的额角,听着她的呢喃声。
脸颊,眉毛,睫毛,去感受着她的温度,忍不住触碰,又忍不住放手。
“大人,奴婢找了几个女使伺候娘娘。”
庆云冲了进来,打破了此刻的温情,正看着薛霁含情脉脉的看着容芊妤。
他也不急,丝毫不怕被看见,“退下吧,娘娘睡着了。”
“娘娘,这,大人……”
明明是他窥破了一切,可却神色慌张,惊魂未定,脸上眉头紧皱,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他知薛霁大胆,却不想真的做了出来。
“对,没错,莫声张。”薛霁正襟危坐,冷声回应道。
“大人你到底要做什么呀,简直太胡闹了!”
他被这突然来临的窥探震动了,犹如电击一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不敢动弹。
“你都看见了还问什么,就是那样。”
庆云哆哆嗦嗦说道:“觊觎未来国母,这是,这是大罪啊!”
“多大点事啊,”薛霁显得满不在乎,“别这么大惊小怪的,现眼。”
“是……”
面对庆云,薛霁便可直面自己的心思,可夜深人静一人的时候,就显得落寞了。
他毕竟不是全须全尾的人,更加不能生儿育女,若这份沉甸甸的情感得到了回应,他不敢想会是怎样的情景。
有了寄托也就有了软肋,有了软肋的人,总是不敢豁得出去的。
像今日这般,把太子妃带去私宅,如今正躺在自己家的厢房,简直是大逆不道。
万般的情意也不敢言表,只能一人对着玉婵倾诉,可容芊妤又是什么心思呢,她不知也不敢去想。
翌日清晨,唯萱阁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