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州不是有十万水军吗,”有人忽然想了起来,像是找到了天大的救星一般,大声叫道,“给冯将军发调令啊,让他速速派兵南下支援!”
“对啊,我们,我们还有十万江南水军,总归能抵挡三五个月的。”
“可虞,琼二州已经失守,按照西越人进攻的趋势,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攻打阳州了。阳州守备军也没有火/枪,若是按凌姑娘所言,那阳州怕是自身难保,哪还有余力支援南下。”
“那要怎么办?难道要割地饲虎吗!”
“胡说八道,祖宗留下的基业,可是能随意割让的!”
“当务之急,是要赶快册立新君啊!”
“没错,阁老,臣提议立睿王殿下储君!”
“睿王年纪尚轻,此等危急存亡时刻,如何能担当大任,臣提议立安王殿下为储君!”
众臣吵吵嚷嚷,话题竟又回到了立谁为储君之上,没一个能说出到底该如何办。凌安若放心不下周珩,过来看看情况,没想到前脚刚迈进去,就听见满耳的争权夺位,像是全然忘了江南战事,实在是叫人心寒。
突然,又一个小兵跑了进来,急声高喊:“报!八百里加急!北狄进犯我大安边境,已攻下七城,凌将军带兵迎战,被北狄人的火/枪重伤!”
“什么?”凌安禹和凌安若倏地转过头盯向小兵,像是没听懂他说的话。
“你说什么?我爹他败了?”凌安禹不可置信地看向小兵。
凌正自掌管北境军权起,就没吃过败战,他是大安的战神,是大安一面坚不可摧的铁盾,可忽然间这面盾墙就倒塌了,将大安柔软的内腹暴露在刀枪剑刃之下,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
“天下大乱,天下大乱啊!”满朝文武心中的恐惧在这一消息里攀上了顶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愤,忍不住哭叫起来。
“这是天要亡我大安啊!”
“不行啊,连凌正都败了,那我大安还有谁能抵抗北狄?”
“想我大安百年盛世,怎么就到了如此境地?”
凌安禹不愿再待在此处听这群官吏哭丧,冲张远清拱手请求道:“阁老,末将愿前往北境,抵抗北狄。”
周珩也连忙附和:“臣女也愿一同前往!”
可安王哪肯就这么放过周珩,他在杂乱的思绪里勉强分出一丝理智,目光往自己人身上一扫,立时就有人会意,上前阻拦道:“不可!阁老,凌家小女诈死一事还未有定论,怎可既往不咎,放归北境,那我大安律法何存,大安皇室颜面何存。”
“臣附议!何况凌安若不过是一介女子,如何能上得了战场!那不是纯属裹乱吗!”
周珩快要被气笑了:“敌寇当前,各位大人不想着救亡图存,只想着如何定我的罪,各位大人的忧国忧民之心,可真是叫人叹服啊。”
“凌家小女不得猖狂!”
“哪有女人做将军的!上了战场也是送死!”
“阁老,北境战事事关重大,岂能让一女子胡来!”
周珩冷眼看着他们,厉声问道:“那照大人们所说,我若是不去,各位大人是要替我披甲上阵吗!”
群臣被周珩这话哽得不行,倒是出现一瞬间的缄默,可马上又嘈杂声四起。
“都给我闭嘴!”张远清心痛地指着文武百官,唾骂道,“如今大安危在旦夕,你们居然还想着蝇营狗苟之事,实在是枉为人臣!”
凌安若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上前轻轻拍了拍张远清的后背,带着让人平静的语调,轻声劝道:“阁老息怒,您年纪大了,不要大动肝火,本王倒是有些想法,阁老可愿听我一言?”
张阁老愣了一下,他抬头看着凌安若,像是没想到宣王会在这个时候主动说话,待反应过来后,点了点头:“王爷请讲。”
凌安若不疾不徐地开口道:“此次西越和北狄趁我大安无主时共同进犯,定是我们当中有人通风报信,里通外敌。眼下京城已经乱了,各州说不准也已经人心涣散,再待在天山也无甚意义,当务之急还请阁老返回京城,稳定朝局,各位王爷宗亲也要尽快回到自己的封地上安稳民心,以免让各州百姓以为我们已经弃城投降了。”
张阁老闻言,赞同地应下。
然而,各位宗亲脸色却很难看,一个个恨不得用眼刀剜死凌安若,如今整个大安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京城,谁想回去送死。
反倒是几位王爷都没什么意见,纷纷表示随时可以动身回封地。
这让凌安若稍有些意外,但她也没时间多想,接着说道:“再说江南,西越人看着来势汹汹,拼得也是一口气,他们派来这么多人,并不是来和我们打持久战的。冯将军的十万江南水军不是摆设,就算装备上比不过西越人,也不会一夜之间全军覆没,西越也一口吃不下大安这么大的疆土,所以只要我们能拖上三五月,西越人自己的辎重也吃不消。而我们与西越人相比,差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