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田单摆下火牛阵,大破燕军,齐国因此复国,这一传奇故事被记录在《左传》中,于是便有不少读过书的统兵将领彷效。
一些评书人也将《杨家将》中杨六郎用火牛阵大破辽兵的事迹吹嘘的神乎其神,结果就有一群将领开始使用火牛阵。
安史之乱时,自称“知兵”的唐朝宰相房琯在长安反击叛军时,就曾使过火牛阵,结果叛军一个没伤着,自己的阵营反倒被冲得七零八落。
南宋时期的绿林响马邵青,遭到官兵围剿时,也用上了火牛阵,结果弄巧成拙,失控的牛群大部分冲向了自己人,官兵不费吹灰之力就剿灭了邵青。
不止是古代军队,哪怕到了近代,二战时期还有人在使用火牛阵,结果牛群调头把己方冲的七七八八。
孙传庭的话言简意赅,同时也打了不少死读书将领的脸。
火牛阵的作用,主要是扰乱敌军,使其惊慌,为大部队冲锋创造战机,幻想单靠一群牛去克敌制胜,不仅是不现实的,而且是荒唐的。
况且,战国时期的弓弩射程和威力对于牛群来说伤害不算大,牛群吃痛下自然可以顶着箭雨向前冲。
可问题在于,眼下已经是火器时代,披着皮甲的牦牛也扛不住明军的后膛枪子弹和火炮。
更别提火牛阵只对凝聚力不强的军队管用,毕竟凝聚力不强,见到牛群冲撞便作鸟兽散了,而正规军不会如此,牛群只要冲不乱阵脚,遭遇砍杀,它们就会吃痛往回跑。
因此对于孙传庭来说,如果彭措南嘉没有做好后手的准备,那恐怕这一战也就这样的。
“点火!”
“牟——”
藏军阵上,伴随着一些藏军队牦牛尾巴的绵油点火,受惊的牦牛当即就开始朝着明军那边冲撞而去。
与此同时,藏军也将一车车装满沙土的板车横在了军前,显然彭措南嘉做足了牛群折返的准备。
孙传庭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心想错过了一个机会,但他也不气馁,而是从容不迫的下令:
“火炮填充散弹,敌军距我军三百步后与步枪手一同反击。”
“是!”
周肈和丹巴开始命塘骑传令全军,与此同时火炮阵地上的三百门火炮也被装上了散弹,步枪手子弹上膛。
一里的距离对于受惊的牦牛群来说不过是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因此当它们冲入了明军射程范围内的时候,明军的火炮发作了……
“砰砰砰——”
河谷之中炮声阵阵,藏军的一些奴隶没听过火炮的声音,还以为是天神发怒,纷纷跪下。
不过,令人瞩目的战场不在奴隶的身上,而是在牦牛群的身上。
只是一瞬间,三百门火炮和上千步枪打出的散弹、子弹如骤雨般扫射,那单薄的皮甲根本挡不住子弹。
当炮声停下,牦牛群好似割麦子般的纷纷倒下,随后引起后面的牦牛一个个的栽倒。
藏地的牦牛可没有后军战马的条件,没有火炮惊吓训练的牦牛在火炮发作,同伴倒下的一瞬间就开始折返调头,它们甚至都没有冲进明军阵地前的二百步便已经恐惧折返了。
藏军没有火炮,装备基本上是冷兵器,火器方面,他们只有几百支火绳枪,因此当牦牛折返冲撞的时候,他们只能寄希望于辎重车和长矛。
“牟!”
“彭彭彭——”
一时间,折返的牦牛群撞在了辎重车上,虽然没有扰乱藏军阵脚,但彭措南嘉的脸色也不好看。
他用牦牛群试探出了明军的火力,但在见识过明军的火力过后,他心里便打起了退堂鼓。
“其实……投降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彭措南嘉心里打鼓,但四周的贵族们却不可能投降,他们纷纷向彭措南嘉建议道:
“火牛还是有效果的,明军打了一次火炮后需要休息很久,我们可以再利用少量的牦牛来让他们的火炮消停,然后趁着火炮消停,让骑兵冲锋。”
藏军没有使用盾车的想法,因为在他们的战术里不存在这种打法。
能吸取到明军车阵打法的,不管是蒙古人还是女真人,他们能吸取的前提条件都是和明军打过,吃过车阵的亏。
可对于安分守己了两百多年的藏军来说,他们怎么可能敢和明军交手?
侯显、刘昭带着几百人入藏地就能让他们派出十几万奴隶来修建驿站、驿道。
在藏地唯一敢对明军动手的,就是羌塘一带的野生吐蕃人,他们倒是劫掠过巡视乌斯藏的明军。
不过他们都是袭击小股人马,大股的他们也不敢袭击。
加上车阵时万历年间才崛起的,而明军上一次巡边已经是正德年间了,因此藏军更不可能知道车阵应该怎么用。
车阵可不是单纯推着车前进就行,其中的阵法配合尤为关键。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