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挤进办公室，她一抬头却看见爆爆鼠在烧东西。

他站在最大的那张办公桌上，手里捏着几张星港通行证，而其余的通行证都在他脚边的火里燃烧。

“你在做什么？”茶风歌诧异问道。

“执行老板的命令。”

加上办公桌的高度，爆爆鼠终于能和她平视。他将通行证收进背包，然后以一贯的冷酷口吻说道：“接下来是收拾莱诺……只有你完成了老板的条件，才能拿到通行证。”

高老头这是怕她中途跑路？

茶风歌苦笑了一声，“他不是已经派影猫盯着莫扎特了吗？”

这次分头行动，由影猫带莫扎特先行待机，明面上是减轻她的压力。但也有把莫扎特扣作人质，强迫她履行约定的意思。

都这样了，他还嫌不够吗？

爆爆鼠沉声答道：“老板担心你也在骗那小子，来个金蝉脱壳。”

“他是被人骗得倾家荡产过吗？”

茶风歌无奈地耸了耸肩：“算了，替我转告高老头。我这个人是没什么原则，但作为一名赏金猎人，接了的任务就一定会完成……通行证就你拿着吧，直接带去夜莺号那边。”

她一弯腰，又从那个洞口钻了出去。

爆爆鼠紧接着探出个脑袋，“什么意思，你要一个人去对付莱诺吗？”

茶风歌背对着他摆摆手，消失在了走廊的转角处。

——答案是肯定，也是否定。

因为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信任是相互的……既然高老头不相信她，她又怎么会相信他派来的佣兵。而越是危险的任务，就越容不得一点破绽，她宁可单独行动。

上到三楼，在乌冬的引导下，茶风歌很快找到了目标飞船。这是一艘二级飞行器，体型巨大，如同一栋可移动的楼房。如果满载的话，一艘就可以搭乘千人左右。

老规矩，由乌冬先黑进系统。

飞船的入口有治安队的队员把守，但乌冬发现了另一个逃生用的紧急出口，直接开门将茶风歌悄悄放了进去。

“根据莱诺的个人日程表，马上就到他的用餐时间。他会前往船上的私人休息室，厨师正在准备食物，附近没有守卫。”

茶风歌点了点头，不用说，这就是她的暗杀地点了。

没错，暗杀。

这就是她和乌冬讨论了一晚上的结论——消灭收割者的代价太大，最好的办法就是跳过他，直接暗杀莱诺。

下毒是最方便的手段。但可惜的是，茶风歌不是专业杀手，身上没有毒药。下毒的风险也很高，就算莱诺侥幸吃下了带毒的食物，也不能确认是否足以致命，谁知道他有没有对自己进行过机械改造。

茶风歌赶到了休息室附近，正好遇上厨师离开。

机不可失，她立刻开门走了进去。眼前猛地一晃，休息室里的装饰极尽奢华，一屋子的闪光矿物，差点晃瞎她的眼睛。

想起自己那可怜巴巴的存款，茶风歌忍不住摇摇头，然后顺手揣了些小件进兜里。

“船长……”

茶风歌立刻举起双手，“我什么都没干！”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应该由我来寻找价值更高的物件。”乌冬语气冷静地说道，“我正在根据你口袋的容积进行计算，请按照这张清单来行动。”

专业，不愧是她的私人AI。

茶风歌无声地比了个大拇指，迅速将清单上的东西全部收入囊中，这才快步躲到了墙边的装饰架后。

就在她躲好没多久，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通过乌冬传来的监控画面看去，有两人并肩进入了休息室，其中体高两米的收割者真可称得上“怪物”一词。

爆爆鼠关于他的描述全都没错，唯独漏了一点。他的整个面部也已被剜去，镶上了一整块红色的晶体面板。

让人很难判别，他究竟还算不算活着。

相比之下，莱诺就普通了许多。类人相貌，浓眉大眼，耳廓稍尖，以人类的标准来说还挺帅的。唯一称得上特征的，就是那个光溜溜的脑袋。

茶风歌找准时机，侧头看了几眼他们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偶然，收割者的走位一直挡在她和莱诺中间，直到莱诺在沙发坐下。

莱诺打了个响指，环境音响自动开启，放起了舒缓的音乐。

“去，替我倒杯酒来。”

他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神情有些疲惫，不满地抱怨道：“这菲尔吉人的钱还真是难赚，要不是她许诺得够多，我才懒得亲自跑这一趟。”

收割者一声不吭，或许是早就被切除了语言功能。他遵循命令走向了一边的酒柜，巨大的身形移开后，茶风歌终于亲眼看到了自己的目标。

装饰柜的位置在墙角，正对莱诺的斜后方，是个绝佳的射击角度。

……机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