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又偏僻,想来是这小公子迷了路。
男孩就地坐下,分明方才还端着,这会子又没规矩起来。
“是迷路了,不过我不喜欢他们。”
他们?
明舒眉头一挑。
“是贵人娘娘们吗?”
“嗯。”他点了点头,后拿起亭台上的鱼食,一把撒尽。
成群的鱼儿涌来,争先恐后的抢夺这凭空来的食物。
“我不喜欢他们。太虚假了,下人也假。”
他天生早熟,看那些伪善的人门清。
就连母亲也一样,明明背地里还骂过殿下,可今日依旧笑语晏晏。
明舒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然。
“下人怎么了?”明舒主动问道。
既然这小男孩找来,她也应该贴心些才对。
绝不是她好奇。
“他们偷着说我是私生子,奴婢生的、下贱,”话语微顿,“可母亲来后,他们笑得比谁都开心。”
清澈的眸子望向明舒,溢满不解与委屈。
再成熟也只是个孩子,不懂得大人的世界。
不过明舒此刻没想到此,男孩说的“私生子”“奴婢生的”再结合如今嫌贵的装扮,倒是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测。
宣和九年春时,武安侯徐兴德来公主府府中作客,带走了府中舞婢女雪儿和其子。
同年,其妹杜雪儿入宫为妃,杜家由此兴盛。
这男孩......想必就是之前她命连秋救下的那位。
明舒靠近些,贴近那男孩的脸庞。难怪会感到熟悉,这模样,与当年那扑在她怀中的杜雪儿长得极像。
明舒问:“你姨母是宫里的杜娘娘?”
能认识姨母的,身份肯定不低,语气都尊重了更多:“是,您认识我姨母?”
在小男孩心中,姨母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让父亲娶了母亲,便是最厉害的。
所以,这个孩子正是杜雪儿的侄儿,武安侯之子——徐怀安。
猜到他的身份,又听到他转变的语气后,明舒暗自失笑。
小家伙倒是警觉。
随后恭敬回答:“公子不必如此,奴婢只是府中的下人,”
想到先前他先前的信任,便又说:“公子的烦心事可以与女比说,奴婢定然不会告诉其他人。”
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你叫什么?”
“奴婢明舒。”答道。
“明舒......”他轻声念着,“明理昭昭,舒之以心?”
嗯?还有这层意思吗?
明昭昭之理义,舒道德之本心。
与曾经的本心不谋而合。
可惜......物是人非。
明舒感觉他竟比自己暮气还要重。
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活了那么多年,他恐是心境问题。
能开导这小孩倒也不错。
“公子说了那么多的讨厌,你喜欢什么?”明舒引导着。
徐怀安用手拖住下巴,仔细思索了片刻:“我喜欢父亲。我希望以后可以成为和父亲一样武艺高强,以后当个大英雄,保家卫国!”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此刻才真真像个孩子。
明舒摸了摸少年男孩柔顺的头发:“您定然会成为大英雄!大将军!”
说罢,拿起那把做了一天的红缨枪,轻柔抚摸后,递到男孩的手中:“这杆枪是我准备送给公主的孩子的。既然与你有缘,今日便将它赠予你!”
“未来你定然能用它来保护想要守护的人。”
“如今的话......是去威慑欺辱你的下人也使得。”
这柄枪通体黝黑,枪身上的花纹古朴,然红缨又红得似血,十分不凡。
小徐怀安初时还推脱着不要,但在明舒的坚持下收下。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带着你回去。”明舒站起身来,拍去身上的灰尘。
牵起他带有薄茧的小手。
明舒淡然超脱,而少年金贵入俗。
即是缘灭刻,亦是缘起时。
宣和九年,长安正中盛传英昭长公主府有妖邪祸世,朝廷诸大臣向公主府施压,为不连累殿下与娘娘,明舒主动投案入狱。
明舒被关进了上林狱。
上林狱——又名诏狱,奉皇帝特别诏令关押特殊的重要罪犯的大狱。
虽然大狱湿冷,但有太后娘娘的关照,明舒在狱中的日子不算太苦。
只是忧心连累到她们二位。
明舒一直在为只一天的到来做准备。
在现在的公主府中都在传:明舒姑姑是居心叵测,从关外前来投靠,故意接近英昭公主的歹徒。
与太后娘娘无分毫关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