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动，听我说。”黎苏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稍稍用力，时境迁顺从地随着她手上的力道抬起头，与她对视。

黎苏盯着他黑沉沉的眼眸，珍重又怜惜地说：“我喜欢你，是真的。昨天发生的一切，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都是真实的。你不必一定要做些什么特别的事情才能证明我们的关系，未来的每一天都可以证明，知道吗？”

时境迁沉默了很长时间，黎苏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压抑，克制，最后变得平缓。

“嗯。我知道了。”他低声说，鼓了鼓腮帮子，贪恋地想要更加贴紧她温暖的掌心。

黎苏捏了捏他的脸颊，说：“走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她伸出手，时境迁怔怔地看着她。

黎苏脸上是明媚的笑容：“握住我的手，我给你真实的感受。”

时境迁眼里的光猝然被点亮，他毫不犹豫地握住黎苏的手。

黎苏带着他朝公交站小跑过去，时境迁的视线紧紧地跟随着她。

黎苏像是脑后也长了眼睛，边跑边说：“别光盯着我看，看路，摔倒了我会笑话你的。”

上了公交车，正值早高峰，车上人很挤。时境迁走到前面，握着黎苏的手却没有松开，把她护在怀里，不让旁边的人碰着。

黎苏顺从地贴在她怀里，唇角暗戳戳露出笑容。虽然不太习惯被这样保护的姿势，但是心里却很甜蜜享受。

到站下了车，黎苏没有急着往学校走，而是进了校门口的一家早餐店。

“你想吃什么？”她回头问。

时境迁一愣，问：“给我买？”

“是啊，你那么早过来，肯定还没有吃早餐。”黎苏说。

“我都行。”时境迁露出一个有点憨的表情，他确实没有吃早餐。

付了钱，黎苏说：“时间真的来不及了，你带回教室吃吧。”

“好。”时境迁提着热乎乎的两个包子一个鸡蛋一杯小米说。

进了校门，到了该分开走的地方。

时境迁突然说：“对不起。”

黎苏有些惊讶，问：“为什么道歉？”

时境迁看着她。

昨晚他并没有睡好，明明心情很愉悦，但是睡着之后却做了好几个乱七八糟的梦。一会是黎苏的笑颜，一会是时岚离开时的身影和朦胧的灯光，一会又是小时候的记忆。

真实与虚幻混杂在一起，像是梦中梦一样，最后看到黎苏转身的背影时，他终于从梦中惊醒了。缓了好久才分梦境与现实，心中无难以控制地忐忑不安，昨晚的一切格外清晰，又格外缥缈。

时间还不到五点，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起床胡乱洗漱完，他就来到黎苏住的小区外面等候。他知道这样的行为很冲动不妥，但心里的恐慌几乎要湮灭了他。

“为什么不说话？”黎苏问。

早自习的铃声响了，黎苏没去管，她现在更担心时境迁的状态。

时境迁郑重地说：“我喜欢你，就应该相信你，不该被以前的事情影响到，但是我没有做到。对不起。”

“不，你不需要道歉。”黎苏说，“你是应该相信我，但无论以前好坏，那都是你作为现在的你的原因。一个人，可不能这么分裂。”

时境迁明白她的意思，却依然疑惑：“你不介意？”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黎苏不以为意，“你啊，与其琢磨这些事情，不如好好准备考试吧，可别从年级前十掉出去。”

时境迁问：“掉出去你会失望吗？”

黎苏看着他，眼中盛满温柔：“我会等着你再争上来。”

时境迁蓦然笑了。

“你懂我意思的，不止是成绩。”黎苏说。

“明白。”时境迁说。

黎苏笑着摆手：“真的拜拜啦，要上课了，放学后见。”

“嗯。”

目送她跑进教学楼，时境迁看着手里的早餐，眉眼异样地温柔。

他的笑容依然痞气，细看，却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