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卫芸倒也不再和他死较劲,嘱咐他多休息便出了门。
不知走了多久,卫芸循着猴子描述的守门人的特征,寻到了这群士兵的领头人。
也就是把猴子打得半残的人。
人不高,但是很壮实,面相粗犷,看起来是个不好惹的狠角色。
卫芸抚摸着腰间的玉佩,不假思索,当着那些守门人的面,大摇大摆地出了寨门。
起初是他们没料到真有不怕死的出寨,等反应过来追上去的时候,卫芸已经提心吊胆走出二三里地了。
“哎,这位小娘子做什么去啊?”领头人粗胡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手中的砍刀不老实地在卫芸的身侧徘徊,多了几分轻佻。
“去寻死。”卫芸淡然。
静默片刻,粗胡子以为听错了:“小娘子何必想不开,寻死觅活的多无趣。”
卫芸叹气,当着他们的面席地而坐,掏出手帕开始抹泪:“我与夫君成婚没多久,夫君就被朝廷捉去充军,几经周转,反而客死他乡。我本想去寻夫君尸骨,那成想半路被你们这群山大王劫上了山……”
“哎哎哎,小娘子可误会我们了。”眼见着卫芸哭得越发凶猛,粗胡子赶忙解释道,“我们是正规的方北军,不是山大王。”
起义军还挺会撑面子。
卫芸心中暗笑,面上梨花带雨:“不是山大王,为何困我于此处,不放我归家?”
“这……姑娘,我们也是有苦难言啊。”
卫芸压根就不吃这一套:“我不管,我要归家寻我夫君,若是回不去,我咬舌自尽,我一头撞死这里,为夫君殉情。”
“哎哎哎,别介啊祖宗。”几个冒冒失失的汉子手忙脚乱地挡下她欲撞刀的身子,“您要死也得等我们走了再死啊,您死我们手上,我们不好跟将军交代。”
他们军令如山,确实不好打通人情关。
不过见他们的样子,似乎很怕寨子里的人出事。看样子应该不会伤害寨中的无辜百姓。
卫芸稍稍松了口气,甩开他们的搀扶,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没走两步,又晃晃悠悠地栽倒在地上。
“姑娘您就放宽心,我们是绝不会伤害你们的。”粗胡子于心不忍,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只要那寨主答应雍州城分给我们,我们立刻撤兵放你们离开。”
果然是为了雍州城而来。
卫芸沉下脸色,一瘸一拐地被粗胡子搀着往回走。
在迈入寨门的前一刻,卫芸突然说道:“雍州,也许是朝廷的陷阱。”
粗胡子一脸懵地望着她离开,转头对身旁的护卫说:“她刚才说什么?”
士兵们皆摇头。粗胡子也是摸不着头脑,找了块石头坐下,沉思片刻,忽然对远处打盹的士兵道:“备马,我要下山!”
卫芸一通演技不仅从官兵嘴里套了话,还成功把自己的脚扭伤了,大夫说伤到了骨头,恐怕两三天都要在床上静养。
猴子一听就急了,带着一群男女老少围在卫芸床前,轮番将卫芸念叨了一通。
对于受伤静养,卫芸倒无所谓,因为嫌猴子烦,干脆闭门谢客,躺在床上天天琢磨下一步的剧情走向,提前过上了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
毕竟天下大乱,即使她是普通百姓也不能真的置身事外,躺了两天,便开始筹备下一步的行动了。
在卫芸觉得能下地走动的那天,一位不速之客敲响了卫芸的房门。
来人面如冠玉,身高□□尺,说话却是一股地痞流氓的气息:“你便是哭喊着要为夫君殉情的那位小娘子?”
卫芸上下审视他片刻,后退一步让出了空地:“进来说。”
“小娘子如何称呼?”那人在房间转悠一圈,却不坐下。
卫芸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反倒变了声调:“姓云,单名一个唯。”
“哦,还是唤你小娘子吧。”
“……”
卫芸将桌案上的东西归置一旁,留出放茶水的余地,随后邀请对方坐下。
“将军喜欢什么茶?”
他坐于她对面,说道:“乌龙茶上佳。”
“哦。”卫芸端起茶壶,“还是喝白水吧。”
他看着茶碗里白花花的冷水,虽有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我听闻姑娘曾说,雍州是个陷阱,不知何出此言?”
卫芸抬眼:“会下围棋吗?”
他被她问得发懵,下意识点头。
卫芸从床头摸出一棋盘和棋子,言简意赅道:“陪我下一局棋,赢了我就告诉你。”
开局不到片刻,卫芸忽地丢下棋子:“我赢了,将军请回吧。”
“你赢什么了?”他看着棋盘上寥寥棋子,气愤道。
卫芸打了个哈欠,手指在棋盘上一划拉:“连成五子了。”
好家伙,幼童玩的五子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