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没听清广播内容,重复提醒一遍:“宋教练,可以去领奖了。”
“嗯。”他缓缓应道,却没有让路的意思。
牧冬尧略感疑惑,却见他抬起手,掌心向上,悬在两人中间,做出邀请的姿态。
“我们一起?”
她愣了下,手指缓缓搭进他的掌心。
“好。”
宋丞风的指尖往回勾了勾,拢起一个弧度。
天气很热,他的手却凉凉的,握起来十分舒服。他拉着她,一路穿行于人群之间。牧冬尧盯着他的背影,周遭的景象模糊划过,好像世界之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沉甸甸的奖牌挂在胸前,闪光灯频频闪烁。此刻,她与他共同分享这份荣耀。
颁奖环节结束,许嘉荟提议大家一起去唱歌,庆祝今天的胜利。
孙邈和唐小小有事先回去了,宋丞风本来也说不去,却被老杨劝道:“难得今天这么高兴,不得尽兴而归?”
说完,杨舟南又向牧冬尧挤挤眼睛:“妹子,你去不去?”
牧冬尧没什么其他安排,欣然点了头。
宋丞风这才改口:“……也行。我先去换件衣服。”
几人来到KTV,要了间包厢。
唱到兴起,许嘉荟点了几瓶果酒,分给老杨和牧冬尧。
从离开谧光传媒以来,一直压抑着的情绪都在此刻悉数释放,牧冬尧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再抬眼,才发现宋丞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老杨微红了脸,把果盘放到她面前,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妹子,我得谢谢你。”
“嗯?”她有些迟钝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老杨重重地叹了口气,感慨道:“因为我都好久、好久没见老宋这么高兴了。”
牧冬尧往嘴边送酒的动作一滞,默默地放下酒杯。杯子里的冰块彼此碰撞,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过去两年,他经常一言不发地自己坐在一个地方发呆,因为腿伤从不上马,也拒绝去医院看。”
“我知道他心里有疙瘩,却不知道是什么事儿,也没办法帮忙。”
“现在——你也看到了,他的变化有多大。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在遇见你之后开始的。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但我认真地说——你对老宋而言,非常、非常重要。”
老杨絮絮叨叨地说着,又闷了一口酒。
许嘉荟正好唱完一首歌,举着话筒嚷嚷:“老杨,下一首歌我没听过啊,是不是你点的?”
他赶忙去接话筒:“是是是,怎么这么半天才到啊,你是不是中途插歌了?”
唱歌的两个人都站到了桌子前面,沙发上只剩下了牧冬尧一个人。
她目光放空地盯着桌上的那杯果酒,看着杯壁上的水珠静静向下滚落,仿佛听到了冰块在酒液中碎裂的声音。
“我去下洗手间。”她站起身,向两人交代了句。只是音乐声音大到震耳朵,也不知道唱歌的两人听见了没有。
果酒喝起来味道不冲,后劲却有点大。饶是牧冬尧酒量不错,走路也有点晕晕乎乎的。
她们的包厢靠近走廊尽头,出门拐个弯就是洗手间。然而牧冬尧只是扫了一眼,见洗手间门口空无一人,便调转了方向,朝另一边走去。
她先后经过走廊、前厅,终于在KTV的大门口找到了宋丞风。
他指尖夹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燃,垂头在手机上点着什么。
牧冬尧忽然起了点小心思,轻手轻脚地绕到他身旁,探头看向他的手机屏幕。
“宋教练,你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
他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手机一歪,下一秒就被按了锁屏。
虽然他的反应已经很快,牧冬尧仍然看清了他的操作——
他是把颁奖时候两人站在一起的合影,设置成了手机屏保。
设置就设置吧,他那张照片挑的也怪。群里明明有两个人都看镜头的正面照,可他偏偏挑了一张侧眸看向她的。
宋丞风注意到她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轻叹了声,“也不知道是谁鬼鬼祟祟?”
她耸耸肩,“反正不是我。”
“喝了酒还出来外面,不怕一冷一热激得头疼?”宋丞风把烟放回口袋。
“我身体好得很,喝酒从来不会头疼。”她颇为骄傲地说。
身体好不好和喝酒头疼不疼没有必然联系,不过宋丞风并未纠正她,只是顺着她的话继续道:“最好如此。”
牧冬尧似乎听出他的不相信,“哼”了一声,走到他身旁,靠着墙站着。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街上行人匆匆,车子开过,留下一道道渐远的引擎声。
半晌后,她终于开口:
“宋丞风。”
“嗯。”他缓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