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草野12(2 / 2)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屑,“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在赛前主动弃权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真他.妈给中国丢脸!”

虽有预感大哥说得话不会好听,却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被酒精麻木的神经像是突然被什么击中,顷刻间恢复清明。

他在比赛前弃权了?但……怎么会?

她一直以为,他好端端地参加了那场比赛,只是没有拿到名次而已。

还没来得及搞清楚事实究竟如何,面前的酒瓶忽被修长的手指握住。

隔壁桌的说话声音很大,她听到了,宋丞风自然也听到了。

然而,他只是垂着眸,不发一言地给自己倒满酒。

没有辩驳,没有气恼,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他们所说的一切。

酒杯端到一半,忽然被另一只更加纤细的手拦住。

浑浊的酒液洒出几滴,溅落在她的手背上。

漆黑的夜里,她的眸中隐有火光闪动。

“宋丞风,你明知道自己喝不了酒。”

不似下午隐含锐利的口吻,此时的她足够冷静。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他抬了抬眼,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不是说不认识我?”

……

现在是什么时候?不应该先一致对外吗?他怎么还记上仇了??

她深吸一口气,故意摆出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宋领队都能把老朋友认错,我难道就不能忘了两年前的事?”

宋丞风默然。

他这句“认错人”还是她刚到草原的时候说的,也不知道是谁更记仇。

但不管怎么说——

“他们没有说错。”

“我的确是主动弃权,辜负了大家的期望。”

牧冬尧手指抓着玻璃杯的杯口,轻轻一转,从他手中抢过杯子,放在桌上。

杯底接触桌面,发出“啪”的一声。

紧接着,她竖起食指,轻轻抵在他好看的唇线上。

“嘘。”她用口型示意。

“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说。”

两人的一番对话,虽然动静不大,却也引来了不少目光。

就连隔壁桌的大哥也懵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所议论的“正主”竟在自己眼前,半天没再出声。

这要是遇到个脾气暴的,估计已经打起来了。

后来又听见宋丞风亲口承认,大哥才敢抬手擦掉额角的汗。

虽然比赛没能上场是有点遗憾……

但好歹人还算讲理,也敢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这样想着,原本坏到家的印象似乎也有了扭转的趋势。

宋丞风被她的手指抵着,微微点了下头。

她明明是先上手的一方,却被他惹得有些痒,迅速抽回了手。

两人匆匆离席,将打量的、探究的、看热闹的视线通通甩在身后。

从他们的座位到住宿楼之间,需要路过陆希言所在的桌子。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脸色涨红,即使是坐着,也有些摇摇晃晃。

牧冬尧在心中暗念,希望他这会儿不要再蹦出来拦住自己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她刚走到桌子旁,陆希言便举着酒杯,伸出手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牧小姐这就回去了?是觉得晚会无聊?要不要再喝两杯?”

牧冬尧眉梢蹙起,立起手来挡住酒杯,“不了,我还有事。”

谁知陆希言执意把酒杯往她面前送:“喝一杯酒而已嘛,不妨事的。”

两人推搡之间,忽然有另外一股力道加入进来。陆希言的手本已有些发软,被这股力道一推,手腕一松,酒杯掉了下去。

先是一声闷响,而后才是玻璃坠地的清脆声音。

宋丞风上前一步,站在了牧冬尧与陆希言之间。

酒杯掉落,他轻“嘶”一声,膝盖处晕开一片水渍。那杯子的底部又厚又重,正巧磕在他受伤的地方。

陆希言也没想到会砸到宋丞风,刚想道歉,话还没说出口,忽被对方的气场震慑住。

白天见到的宋丞风,不管对他有多不高兴,总归是收敛的。

然而此时,克制他的那把锁似乎被人打开了,不悦的情绪就这么直白地从他的眼中流露出来。

陆希言坐着,他站着,微微弓着腰,以半俯视的角度看着他。这样的位置自然而然地带有一种威压,令陆希言说不出话。

“抱歉,可能要让陆先生失望了。”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对冬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