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夫君也是。”妺女笑着说。

随着泷显的一声：“一拜天地。”

公冶寂无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旁的无言扶着他，即便如此他也只点了点头。而妺女肚子也大了实在是拜不下去，丹砂扶着妺女，不过妺女倒是拜得比公冶寂无深一些。

泷显：“二拜高堂。”

公冶寂无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昏昏的，天地都在旋转，他强忍着又点了点头。

泷显：“夫妻对拜。”

无言和平谷扶着公冶寂无让他和妺女相对坐着，妺女看着一脸黑紫的公冶寂无，四五条紫色的筋脉缓缓爬上了他的脸。

泷显又唱了一声：“夫妻对拜。”

公冶寂无强撑着睁开眼睛，他甩了甩头，看到对面的妺女，妺女已经先他一步拜了一拜，公冶寂无笑了一下，然后这一拜，他用足了力气，就看他身体牵扯着他鞠了一躬，只是这一下，他的头倒下去就再也没抬起来。

公冶寂无的头倒在妺女肩头，猛然把妺女砸的有些疼，妺女心里一惊，耳边传来公冶寂无微弱的声音：“妺儿，你能再说一次……当年……当年你在绣坊，一眼便……爱上我的故事……吗？”

公冶寂无再没有了声音，那是他最后一口气，用来和妺女做了夫妻对拜。

妺女含泪闭眼，两行泪落在公冶寂无的脸上。身后的丹砂和藤山已然泪流满面，无言也撇过头去不认直视。

公冶寂无已然没了呼吸，妺女伸出手抱着他的身子，只这么抱着，他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她多想用自己的热给他暖暖，只是，再也没用了。

最后还是女玄忍了又忍上前劝慰妺女，“师娘，师父已去，您还请节哀。”只是说完这句话，女玄自己也落了一滴泪，只是她浑然未觉。

本就不甚热络的喜堂转瞬变成灵堂。

公冶寂无穿着赤霄宗掌门儿子的喜服躺在了正中央，身下是一方矮矮的塌。他的脸上早已被黑紫色的毒气爬满，只是脸上还留着笑容，想必走的那一刻也是幸福的。

妺女拖下最外面那一层红嫁衣，露出里面的素白里衫。

藤山怕妺女冷，给她批了一件纱斗篷，妺女接过丹砂递上来的巾子擦了口脂和胭脂，一把卸了头上的钗环，取下大红的牡丹，从袖口这里摸出一朵小小的白白的花别在头上，丹砂递过来一根天丝麻的额带，妺女顺手就系在了头上。

回身对到场的诸位深施一礼：“今日小妇人与公冶仙君成亲，在场诸位皆是见证，小妇人在此谢过了，我与仙君能识得诸位，是我夫妻二人的福分。小妇人也不是第一次守寡，知道规矩，今日还请诸位再送一送我家夫君，小妇人深感诸位厚恩。”

在场的人奔丧的见得多了，喜事变丧事的也有，可是穿着喜服治丧的，还真就不多见了。

可是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拜了拜，毕竟公冶寂无这也算是以身殉道，值得他们诸位的几个鞠躬。

先是几位仙家掌门和大弟子，然后才是公冶寂无的弟子徒孙，等这一圈圈走完之后，妺女又转身谢过了诸位。

“泷显，平谷，你们去后山湖里，做一分水诀，把埋在湖里的冰晶盏取出来。”

妺女没来由的一句话打的众人有些懵，平谷回道：“师娘，那盏里可是有……”

“我知道，快去。”眼神中竟然没有了悲伤，只留下狠厉。

妺女等了一会儿，期间诸位掌门也面面相觑不知她要做什么，没过一会儿，两弟子取来了一只冰晶盏。

妺女念动口诀，从那盏中取出了一只通体黑色还在流动像是石头的东西。

霍方率先问：“这是……”

妺女缓缓说：“那年，魔神霍乱天下，公冶仙君为了能镇压魔神，不惜以身犯险，吸了后山诛魔甚至同门的功力，以求能与魔神同归于尽，这事，诸位之中也是有人知道的吧。”

有些活得久的仙门长老是知道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