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番奇怪而充满占有欲的发言。
出于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的谅解,卡洛琳没有当场言辞尖锐地答复她。
但在临踏出房门时,棕发的青年脚步一顿,还是眼神淡漠地看了那位病床上的老人一眼。
从没有人和她说过,她应该成为什么样子的大人。
包括曾经那个领养她的人。
即便他那般虔诚的践行着光明神的教义,却也从未要求过她与他一样。
“她想做什么,是她自己选择的事情,与任何人的想法无关。”
卡洛琳淡淡的开口。
在玛丽诧异的表情下,她面无表情地合上了房门。
正准备下楼时,她敏锐地感受到整间房屋的气氛有所变化。
卡洛琳看着站在楼梯下的彼得,眼神变得十分危险。
而对方原本正要自然地与她打声招呼,却在触碰到对方俯瞰而下的目光之后,与生死相关的记忆在脑海里闪现。
在她即将靠近他的刹那,彼得声音惊恐地脱口而出:“卡洛琳说要在外面等你!”
那把还未全部出鞘的铁剑,被青年妥善地收回了剑鞘。
抹了一把汗的彼得,小心翼翼地让开了楼梯口。
眼看着那个危险的家伙,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在即将踏上最后一阶的时候,不知道他发觉了什么。
和卡洛琳一样,停了下来,眼神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
彼得总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地,下意识吞了一口唾沫,却还是强装镇定。
“怎么了?”
卡洛琳收回视线,看着地面上被移动过的地毯,和对于自己而言过于清晰可见的淡淡的幽蓝色纹路。
以他们的反应力,的确可以躲过这次传送。
就算是自己原来的身体,也可以在阵法反应前快速逃脱。
她迈开步子,选择了一个稳定的姿势,坠落了下去。
但若是那样,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如同踏过了一条无尽的黑色的长河,落地时因为高度偏差,让她稍微踉跄了两步。
眼前又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
四面干净的砖石墙,忽明忽暗的煤油灯,昏暗不明的光线。
以及一扇不透光的铁质大门。
她腰间的铁剑,和藏匿在腿边的匕首,被去除了个一干二净。
手脚上也凭空多出了上锁的铁链。
从魔法作用的残留痕迹来说,应该是圣阶置换型黑魔法。
为了以防万一,设置陷阱的人甚至还在整间屋子里布下了高阶的魔法防御法阵。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样的处境下,确实寸步难行。
确认周围没有监视的物品存在,卡洛琳才抵在角落,轻轻开口。
“你还好吗?”
耳边响起了衣物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另一边的那人略带鼻音的声音,慵懒地响起。
“不太好。”
他仿佛清晨刚睡醒一样,带着几分困倦。
“我现在像一条下水道的死老鼠一样被扔在又阴暗又潮湿的地牢里。”
伊里斯打了个哈欠,不满地嘟囔着。
“那件花了你大半身家的衣服也脏了,我的细高跟还沾上了老鼠屎!”
听起来精神还不错,应该没什么危险。
“那你受伤了吗?”
卡洛琳指尖轻轻一动,身后的锁链在一道光后散落在地上。
她起身揉了揉手腕,抖了抖脚踝。
“没。”
伊里斯漫不经心地回着她,传来的声音像是在床上打了个滚。
“但让一个美丽的淑女置身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中,可太容易加深她内心的不安和恐惧了。”
那道低沉的声音仿佛陈年的醇酒,令人头晕。
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证明伊里斯那边的情况暂且还算安全。
“那就晚点再说。”
卡洛琳闭上眼,毫不留情地中断了通讯。认真通过这具身体敏锐的感官,确认屋外的情况。
在一阵细微的声音传来时,她微微皱了皱眉。
“这次怎么带了个男人?”
“算意外,他的剑术很强,但没有招揽的可能性。”
“等……过后,想办法把他处理了。”
除了这段对话以外,外面几乎静默无声。
卡洛琳睁开眼,看向了门口的那道铁门。
在铁门之后,便需要提起更强的警惕心。
但在此之前,她还有需要做的事情。
“哐哐哐!”
“哐哐哐!”
一片静谧的牢狱之中,守门的护卫正昏昏欲睡,却被冲撞铁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