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只需盖上锅盖,等所有菜都炖熟,汤汁变得浓稠就好。
在等待的时间里,拾漪也没闲着。淘米煮饭,顺带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菜好了,商逸也正巧推开房门回来了。
拾漪捧着一只大瓷盆从伙房里出来,商逸看着她被烟熏得黑一道白一道的脸,颇为意外道:“你难道是亲自下厨做饭了吗?”
“是也!”拾漪自信满满地将瓷盆放到院外桌子上,“快洗干净手坐下来尝尝,这菜卖相虽差点,但一定好吃!”
她又到伙房捧了两碗米饭出来,知道自己的脸被烟熏得难看,于是到井边洗干净脸,才坐下来。
右臂太疼使不上劲,她便用左手拿筷,往商逸碗中夹菜。
商逸看出端倪,眉头微蹙,看着她问:“你胳膊怎么了?”
拾漪不甚在意说:“没怎么,被油烫了一下。”
商逸急道:“这还叫没怎么?被热油烫伤有多疼难道我不知道吗?”
上次被孙老太太掐了也是这样云淡风轻,她究竟有多不关心自己的身体?
夏日炎热,拾漪在家穿着露胳膊的短衫,商逸心疼地去看,却意外没有看到片寸伤痕。
他以为拾漪烫到了手臂内侧,于是忍着脾气,说:“你将手臂转过来让我看看,若是严重的话,我现在就去请郎中。”
拾漪颇有些不耐烦,举起胳膊来前后转了转说:“哎呀你就别操心啦,严不严重我自己能不清楚?快坐下来吃吧,这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郎中来了有什么用,她身体的特殊说不定还能被看穿。
商逸见她手臂内侧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瞧她的样子又确实不像有什么大碍,以为她只是被溅出来的油点子灼伤。之前他做饭时也经常被油点子打到,确实不会很疼,过一会儿就好了。
商逸带着些疑虑坐下来,拾漪感到源源不断的电量再次传来,疼痛顿时缓解了不少。
拾漪献宝似的将饭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快尝尝,这是我之前经常吃的。”
商逸看着碗里乱七八糟一堆菜,勉强能看清里面有鸡有鱼还有豆角玉米,深褐色的卖相确实不怎么好,但闻着味道倒是很香。
他夹起一块鸡肉吃了一口,咽下去后顿时竖起大拇指:“味道真好!看不出来拾漪姑娘做饭竟如此好吃。”
拾漪开心地咧开嘴:“珍惜吧,本姑娘大发慈悲做饭也就这一次了!”
商逸道:“那我一定全部吃完,绝不浪费拾漪姑娘一片心意。”
在外面待了一天,商逸也确实饿了,就着菜吃了三碗饭才收手。
吃饱喝足后,两人坐在椅子上消食,拾漪揉着肚子说:“我还买了些其他蔬菜,放在了井里,应该不会坏吧?”
商逸泡了一壶消暑的凉茶,倒了一杯递给拾漪:“不会,那井连着山里的泉水,又凉又干净,放个三五日都是不会坏的。”
拾漪“嗯”了一声,捧着凉茶,想到白日钱姨的嘱托,状似不经意地问:“商逸,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商逸心里一紧,以为她发现了什么,顿时话都说不利索:“什、什么?有、有没有喜欢的什么?”
拾漪抬起一双极为艳丽的桃花眼来看他,眼里却是一片纯净无暇:“我问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商逸看着她漂亮的眼睛,喉头滚动,僵硬地摇摇头,说:“没、没有。”
“没有么……”拾漪思索片刻,又问,“那你之前有没有喜欢过什么姑娘?”
商逸这次头摇得坚定许多:“在下从未喜欢过别的姑娘。”
话一出口,商逸便意识到说自己漏了嘴,好在拾漪心里装着事,没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拾漪思忖片刻,眼中带上了几分怀疑:“你今年都快二十了吧?真的没对小姑娘动过心思?没为了自己的婚事打算过?我记得你们这些古——中原人结婚都挺早的吧?”
谁没有个青春躁动的时候,她十五六岁的时候还看军营里文质彬彬的参谋格外顺眼呢,她可不信商逸没躁动过。
商逸看着她单纯的模样,心里的话想说又不敢说,犹豫良久,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性,摆正了表情,伸出三指认真道:“在下真的不曾喜欢过别的姑娘,这些年一门心思在读书致仕上,也不曾为自己婚事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