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答。
商逸走到墙边,拾起石子,是一块蚕豆大的鹅卵石。
墙面被豁开的窟窿周围爆开许多裂缝,扑扑簌簌地掉着白灰,看这威力,这石子应该是用弹弓打进来的。
院外不远处有一棵不算太高的阔叶树,枝叶轻晃,发出“沙沙”的声音。
按照石头飞来的方向,应该是有人站在树上,朝她打来飞石。
鹅卵石坚硬无比,打过来的力道也不小,若是击中了她的鼻子,她的鼻梁会直接被打断。
这不是孩童的恶作剧,是有人刻意为之。
她来到古代还没几日,行事也一直低调谨慎,会有谁这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记恨上了她?
拾漪追出去寻,但院外一片宁静,早已没有半片人影。
拾漪紧皱起眉头,她反应不慢,从石子打过来到跑到院外,不过五息,这么短的时间,那人能跑哪里去?
她走到树下,目测树的高度,树干枝丫横错,在避免受伤的情况下,从树冠爬下来,至少需要两息时间。
在极短的三息时间内,能从树下跑到什么地方呢?
拾漪警惕地打量四周,商逸的左邻右舍皆距离不远,难道这人就住在附近吗?
她抬脚往最近的一户人家走去,商逸走了出来,拦住她说:“莫要找了,应该是是村里那个混混恶霸。”
“混混?是为了冯春华吗?”
商逸点了点头:“那恶霸应该是知道了冯春华看上了你,那颗石子是故意擦着你的鼻骨打过来的,意在给你个下马威。”
拾漪不可思议道:“他消息很灵通啊,我和冯春华昨天才刚认识!”
商逸说:“那家伙终日无所事事,心思全在冯春华身上,一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很快察觉。”
“他可是住在这附近?”拾漪不死心要将人揪出来。
而深知这恶霸刁钻的商逸却说:“不是,但现在你已经找不到他了。回家吧,回去我再细细跟你说。”
村中的恶霸名叫孙三,顾名思义孙家第三个儿子,上头两个早夭的哥哥,母亲生他时也难产而死,孙家就剩了这么一个儿子,老人家把这幺儿当心肝宝贝疼。
他爹孙大成是个屠夫,不住在村里,在镇上开了间猪肉铺子,为人凶悍,脾气暴躁,两把杀猪刀舞得虎虎生风,镇上无人敢抢他的猪肉生意,前几年生意好了,开了个自己的养猪场,算是个小小的暴发户。
孙家有了点钱,孙三在村子里更是横着走,平时不学无术,招猫逗狗,招了几个喜欢舞枪弄棒的小弟,日日在村里凶神恶煞地巡逻,遇到个好欺负的年轻人就吓唬威胁着收保护费。
村人都对他们恨极,恶极,但却拿他们没办法。
双亲过世后,商逸孤苦伶仃一人,在孙三眼里成了村里最好欺负的一个,且他不知从何得来的消息,商逸父母给他留了一笔不小的遗产,孙三眼馋这笔钱,多次来找他要过保护费。
奈何商逸秉持着读书人的气节,不论孙三怎样威逼,都不曾给过他半个铜子。孙三早已看商逸不爽,在得知冯春华看上商逸后,更是变本加厉地欺负,带人连夜将商逸那十亩还未长成的稻谷全拔了。商逸为此饿了好一阵肚子,后来才决定不再靠种田养活自己,转而去卖字画。
“他们这般为非作歹,冯村长不管吗?”拾漪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即将人找出来揍一顿。
商逸给她倒了杯清茶降火:“冯雷收了孙大成不少银子,加上他知道孙三一直对他女儿意图不轨,生怕孙三欺负冯春华,所以一直对他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冯雷收银子这件事村里其他人并不知情,都以为他也拿这恶棍没有办法。”
拾漪抬眼看他:“那你呢?你一个受害者,就任他这么欺负?”
商逸端起茶碗,浅浅抿了一口:“当然不是。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哦?”拾漪把胳膊撑在桌子上,双眼炯炯盯着商逸,“什么办法?说来看看!”
他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碗,神色淡淡,目光里却带着一丝狡黠:“孙三有个极易拿捏的软肋,他虽对人豪横,却极其怕鬼。当时他拔光我的田地,我就扮鬼在田野里吓他,让他再也不敢踏足我的地盘。”
拾漪来了兴趣:“你如何扮的鬼?”
商逸说:“我自己当然扮不成。镇上戏班子里有个旦角儿会走鬼步,上次我请他来,在深夜的田埂上走了一遭,孙三瞧见后,吓得直接病倒了三天。若我没有猜错,为了达到恐吓目的,今夜孙三会再度上门。到时候我们再请那花旦来走一次,保准让孙三不敢再来挑事。”
镇上的旦角儿名叫花赋,人长得秀气功夫也好,对扮鬼的活儿轻车熟路,自己带了行头过来。拾漪看了他装点好后披着白色长褂走的鬼步,暗暗称奇,心想孙三能被吓到并不冤枉。
入夜,商逸早早熄了灯装作睡了。拾漪趴在屋檐上,借着暗淡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