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一个包厢雅间内,一男一女正从窗户往下看。
“便是那女子了?看上去也没什么特殊的,儿子啊,你确定她能为你转运?”
薛母身为地主家的当家主母,一头一身的金银首饰透着一股暴发户的气味,她怀疑的看向自家儿子,这莫不是让那老和尚给骗了吧?
“娘,你听我的就对了,待以后我把我们薛家的家业翻个几倍十几倍的,让您也当个正儿八经的老夫人过过瘾。”
薛丁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目光在手中的翠绿戒指上扫了一眼,今日,此事必成!
“不过既是个农女,这聘礼倒是可以省下一些了。”薛母美滋滋的回到座位上,心里盘算着能省下多少聘礼。
“娘,钱财乃身外之物,您可不要坏我的事。”薛丁皱眉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薛母抽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灰尘,想那小门小户的,给个几两银子打发了就是,想着那等人也不会不愿意。
正说着,外面响起了媒婆的说笑声,两人对视一眼,停下了话头,如变脸般瞬间在脸上堆起了笑容。
顾家几人由媒婆领着,以顾母为首,率先一步踏入包厢内。
此次上巳节,顾父带着大哥与二哥同行,顾母带着周氏与顾笑一同来此,好在此次只是相看,也不是正经提亲,家中当家人倒也没必要出面。
顾笑跟在后面,眼睛在这古色古香的建筑上不停流连,长青楼不愧是崇安县最大的酒楼,处处透着奢靡之风。
“哎呀,顾家老姐姐,咱们可是许久未见了......”
里面,薛母自来熟的套近乎,要说顾母娘家也是薛家村的,但与这薛母却是从未见过。
原因无他,薛母嫁过来之时,她早就已经嫁给顾父了,更别说这薛家作为一方小地主,向来自命不凡,不把自己当做泥腿子来看,对村子里的普通人更是少于来往。
“这是我家小儿子,今年二十有二,前些年也就是跟着京中状元郎家的公子读书,这就把婚事给耽搁了,这上巳节也把他带出来,就是想着沐水之后能改一改他这个运道。”
“我家这姑娘也是......”
两家的交谈顾笑已经听不清了,自从进到这里,看到那位于薛母身后的男子时,她的脑中“轰”得一声,就什么都听不清了。
周氏也是看明白了,感情今日是娘带着小姑子相看来了,这几日与小姑子处的还行,想着小姑子若是找个好人家,对家里也是好事。
因此看着又有些呆愣的顾笑,连忙拉着她坐下,趁着没被注意到,连忙低声询问,“笑笑,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这时,薛家母子的目光几乎都在顾笑身上,因此,周氏这话也没能逃脱得了两人的耳目。
“姑娘可是身体不适,一路行来或许热了,喝些水缓缓吧。”薛丁长得一张好面皮,问声细语的说话倒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边说着,还亲自倒了茶水端过来。
“我来吧。”自家小姑子是个未出阁的,周氏便从薛丁手中接过茶水。
对于薛丁此举,顾母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夸道,“你家孩子是个心细的,一看就是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可见你教导有方。”
“哪里,也就是识了些字,懂些礼数罢了,这孩子自幼离家,也懂事,我啊还真没怎么操心。”
耳边的寒暄还在继续,顾笑茫然的被喂了些水,神智也清明了一些,看着眼前这熟悉的面孔,她的心却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就在刚刚,眼前这个人的出现,竟然让她又多出了一段记忆,一段让她痛苦不堪的记忆。
她这具身体竟然是重生的,在见到薛丁之前没有达成触发条件,如今方才见到人,就像是被刻在灵魂深处的灼热恨毒攻入心脏脑海,让她一下子连气息都不稳了。
看着对面薛丁浅笑的脸,若不是上一世的记忆,只怕她真的要被这人的面皮给骗了。
身体忽然开始发热,顾笑看着手边的水杯心里一惊,这水里有东西!
在上一世的记忆中,他便是利用这次会面给她下药,把她带入偏僻之地成就好事,偏生她那时单纯,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为此没少受嫌弃。
“或许是屋里太闷,我看顾妹妹好似脸色有些发热,恰逢今日上巳节,不如让顾妹妹随我出去逛逛,也好找家医馆给顾妹妹看看。”
顾笑还在思考要怎么脱身,薛丁就已经找好了下文。
“不必,我还好。”她的语气称不上友好,留在这里除了奇热难耐之外,并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危险,离开这里就不好说了。
“是啊,不过多走了几步路,哪里就需要看大夫了,多喝点水就好了。”顾母虽然宠着顾笑,但农家里没有说一个头疼脑热就看大夫的,医馆药贵,要是那般娇贵,早就过不下去了。
“可是顾妹妹看上去真的......顾伯母,小子真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