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琉璃海幽深的腹地,然后陷入沉睡。
初代天画师于此涤笔,于是海底冰冷的水流有着神奇的魔力,那些翅膀会在海底变为坚硬的蚌壳,里面的少女会在经年水流的冲刷下渐渐融化,变为养分滋养自己的心脏,直至十年后,心脏化为一个小小的胚胎。
那时蚌壳会变得很轻,轻到可以随洋流西下,一路游荡,被潮汐送到下一个温暖的海滩。
终到降临那一日,蚌壳裂开,将这些孩子送还山林。
……
独眼的少年如礁石一般站立在海岸,不知过了多久,天亮了。
太阳并没有升起,浓重的乌云横贯苍穹,而琉璃海早已恢复平静,镜子般倒映着无垠的灰色,仓冷如一个未解的迷。
无人知晓这里曾有怎样的歌声与献祭,亦无人知晓这遥远的海域下沉睡着多少早夭的精灵。
他转身走向小船。
初雪浩浩荡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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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明治三十六年的秋末,独眼的少年从遥远的海域开始划桨西下,面前长路迢递,山复水重;离他很远很远的地方伫立着一座不灭的灯塔,里面头发乱糟糟的少年正裹着毛毯凝望半暗的天空;岸边的有巨大的涛声攀打礁石,有人看见穿着深衣的女子日日于此守望。
而在多年后,月明的夜晚会有清风拂过山林,潮汐为沙滩送上神秘的礼物,如果有人愿在往复的涛声中仔细聆听,也许还能听到婴儿稚嫩的啼哭。
那时正值夏夜,青草在荒原歌唱,玫瑰的芬芳爬过残墙,遥远处,似有人轻唱俳句,有人击节相和。
章鱼壶中梦黄粱,天边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