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怜她,还给了她一份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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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里,西沉时刻早过了,长京城内还是被一袭黑色覆盖上了头。
赵书廷先让他们将人抬了回去,她现在这个样子,请医官医治了,这几日也开不了口。
赵书廷放缓了脚步,在一处卖面的小贩处坐了下来。
吏苏也还没回去,正是要给他回话。
晚饭还没吃,赵书廷叫了两碗面来。
“你们是怎么查到她的下落的?她怎么会在刑部大牢里关着的?”
这面还没上上来,赵书廷压着声,多问了几句。
“回大人,是这样的。”吏苏已经准备好了这缘由,正要好好的说一通来。
“之前大人不是叫我盯着司判府的那个案子吗?虽然周司判急急的结案了,但是我们还想看看这件事到底跟那些细作有没有关系。”
“所以吏苏便一直盯着这个案子,后来这案件文书递交给了刑部复审,却还是没有个苗头。”
“此事放了一段时日,后来吏苏时时去询问,还偷偷潜进去看过。”
“但他们的口风很紧,直接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无奈,属下也只有放了人四处去探查。这还是在冷烟受刑的时候,才将她给认了出来。”
“至于她为什么在刑部大牢,吏苏看不到案件文书,也不甚清楚。”
吏苏说了好一通,这个缘由确实不大清楚。
赵书廷嗯了一声,自己又想了想。
刑部一直都未插手细作的事,他们怎么抓了冷烟?之前行查司也搜查过很多地方,却是一点踪迹都没有。
但是照着吏苏这样说,冷烟这几日确实一直被关在刑部大牢里。
司判府更不可能了,那起案子本来就跟什么细作没什么关系。
“这里面有阴谋啊。”
赵书廷总结了这一句,今日冷烟的事,来的是太突然了。他才做了个噩梦,原来还真是相反的,这么快,这个筹码又立刻送到了他的手上。
不知道接住的又是不是个烫手山芋。
“大人,看着她伤的也不轻啊,估计要养上好一阵子。”
“我知道,反正这几日,也问不出什么话来。”
“公子,您的面。”
两碗刚做好的素面,汤底是羊肉汤。
赵书廷从筷笼里抽了两双筷子来,又给了吏苏一双。
边吃边想,等着问完了话,赵书廷知道了想知道的一切,自然也不能再将她当作一颗弃子来随手扔掉了。
她也不能一直在行查司内待着,时间久了,既不方便,也不安全。
赵书廷刚夹了一口面,还在想给她安排合适的退路。
眼下,能收留她的最合适的地方,赵书廷想了许久,忽然想到了空景。
他也是许久都没再去看他了,上一次的那坛桑酒,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
赵书廷还正埋头吃着面,忽而,耳朵边传进了几声唱词。
“那火场里的火焰长了得有两丈高,那殿宇内的房梁都要塌下来了,可是里面还有个小姑娘啊。”
“这人,约莫有一丈高的模样,带着刀,是急急的冲进了这火场里,救下了这个小姑娘啊!”
“乃是个玉面带刀小郎君,好一身的功夫,好一身胆量啊!”
“白日里,那喜鹊也搭了桥来,终于是成就了好一段良缘,聚拢了好一对佳人公子啊!”
这阵熟悉的锣点声是吸引了赵书廷的注意力。
其实刚刚骑马去刑部大牢的路上,赵书廷也往大街上随意的看了几眼。这长京城内,时下最流行的便是这个小皮影,仅此一日,这小皮影人物的式样就像捏糖人一样,不时的就衍生出一个来。
那些卖这些式样的小贩们的摊位前,各式各样的人物那是摆满了好一圈。
赵书廷越听越入神,这锣点声跟昨夜他叫人来唱的很相似,只是这唱词,可完全不同。
他的素面还没有吃完,吏苏瞅着赵书廷这般出神,也记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小商!”
吏苏擦了擦嘴,手对着那卖面的老板一挥,叫着他来,有些话想问。
“诶,公子,有何事啊?”
“这唱戏的,是在唱些什么啊?”
他也听清了这唱词,跟赵书廷写的那处,可是完全不同。
“哦,这出戏啊,叫火场救美。另外一出呢,叫鹊桥搭喜。”
“这都是近几日城内最时兴的几出戏本子,好多人都看,这听多了,也都会唱了。”
“是不是还有出戏叫黑夜遇刺啊?这怎么没听见有人唱啊?”吏苏假装无意的提起了这个新出的戏本子,顺道还瞧了瞧赵书廷的脸色。
赵书廷只顾着吃面,眼睛还盯着这羊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