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道:“姓林的,你以为你多读了几本书就了不起吗?娘说的果然没错,书读的多的姑娘都不是好东西。本少爷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回去跟大伯母做女红去。我要捉迷藏了,你别挡我的路。”
黛玉气笑了。
“二公子果然没读过《宛陵文集》,所以才不知先来后到的理。也是,书读百遍其义自现,二公子一遍都没读过,当然不知理也不知义了。这园子没写柳字,我为何要出去?”
话音落,似是还有些气不过,又疾言令色道:“谁说女子不能读书,要我说,有些人虽读了书,却连女子都不如呢。”
柳天阔再傻,也知道这是在骂他不知“礼”呢。
他重重地跺了跺脚,高声喊道:“我娘果然没说错,你就是个牙尖嘴利的野弥猴!”
此言一出,就连朱婆子都变了脸色。
转念一想,小柳氏是长辈,这林家丫头难道还能打上去不成?
小柳氏说黛玉是牙尖嘴利的野弥猴这话,还是刚才下人来报,说新姑娘来了时,小柳氏说的。
因着搬出去一事,小柳氏心中本就怨气十足,听说这新来的林姑娘瘦的跟猴一样,没忍住便念叨了一句。
这话没避过柳天阔,便叫柳天阔听了去。
几乎是在他脱口而出的时候,碧云便大喝一声:“放肆!没规没矩的东西。”
作势便要上前打他一巴掌。
朱婆子尖叫着挡了一下,下一瞬便和她撕打在一起。
碧云虽是年轻姑娘,可她力气不小,朱婆子不仅没碰到她,还被她揪着脸连扇了五个耳光。
朱婆子被打懵了。
黛玉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身子微微颤了颤,“既然你说我牙尖嘴利,那我不能担了这个虚名。”
咬了咬牙关,眉间恍然笼了一层薄霜。
“二公子才进学,想来还没学过何谓祸从口出。都说鹦鹉爱学舌,可鹦鹉学舌也要挑一挑。倒是那喜欢绕着人转的苍蝇,成日里嗡嗡嗡,好似舌头太长,不嗡他就难受,没得让人厌恶!”
“你说我是苍蝇?”
柳天阔大喊大叫了一声,竟然要上前推黛玉。
碧云和紫鹃怎么可能让他碰到黛玉。
柳天阔刚要伸手,碧云反手一推——
刺啦!
一个扁扁的肉饼像锈了许多年的箭一样,缓慢地弹了出去。而后肉饼落地,扎进了浓密的月季花丛里。
“啊!”
柳天阔尖叫了一声,旋即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好疼!朱妈妈,阔哥儿疼!”
“阔哥儿!”
朱妈妈目眦欲裂。
下意识地朝着柳天阔走去。
她要救阔哥儿!她要快快把阔哥儿拉出来!
她抬脚。
却发现,一条腿几乎动弹不得。
“朱妈妈,好多刺,好疼好疼!”
柳天阔面色惨白,泪如雨下。
朱婆子的心都碎了。
忍着钻心的疼痛,她颤颤巍巍冲向柳天阔。
手刚伸出去,脚底突然一个踉跄,圆肉饼朝着扁肉饼压去,两个饼合二为一,双双扎进了月季花丛里。
啪嗒!
花枝全部被压扁了。
月季花簌簌簌落了一地。
“哎哟,哎哟!”
朱婆子颤声大叫,又慌忙去看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柳天阔。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不得了了。
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阔哥儿,不会被她压死了吧?
“阔……阔哥儿,快醒醒,快起来。”
朱婆子又怕又慌,连忙用手去掐柳天阔的人中。
柳天阔哎呦了一声,眼皮子抬了抬,整个人竟然开始颤抖起来。
一边小声呜咽着,另一边,他指着不远处的黛玉,尖声骂道:“姓林的,你竟然敢叫人推我!我……我跟你拼了!”
黛玉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心中却想着,碧云刚才,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朱婆子的腿,是她打折的,推柳天阔的时候,她好像还朝着月季花丛瞟了一眼。
“你个穷酸破落户,你家没了,住在别人家,跑来打秋风,要不要脸?”
“你个没爹没娘的孤女,滚出我家,滚回你们贾府去!”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让我娘打你们板子,然后把你们都赶出去,这是我家!你们都滚!”
柳天阔仍在嚷嚷,朱婆子跟着一并叫骂着。
碧云摸了摸自己腰间,有些后悔今日没把鞭子带出来。
正琢磨着要不拿个铲子来,像铲屎一样把人铲出去,便听到月洞门外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把他们两个都给本宫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