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道,“因为我了解齐伟那个人,只要一发工资,肯定都拿去填补他们家那个窟窿,下个月我们家还不知道咋过,吃饭可以靠赶海解决,但是我们家大虎一年级的学费还没着落,总不能让孩子欠着学费上学吧。”
岛上小学是开学一周才缴纳学费,一年将近两块钱,不算多但也不少,曾心兰还在为这笔钱发愁呢。
罗嫂子点点头,“你这样打算是对的,万一再突发个什么状况,需要用钱咋办,家里总不能一点存款都没有。”
“小宁……”曾心兰期盼地看着宁棠。
宁棠道,“我暂时帮你保管这笔钱可以,但是你们家的钱总不能一直由我收着吧。”
曾心兰忧愁道,“不这样还能怎样呢,齐伟老是贴补他们家。”
她苦笑一声,“不瞒你们说,我们家都快家徒四壁了,前阵子我去市里捡漏用很便宜的价格买了一个新碗,打算拿回家用,给齐伟看到了,他非说公公婆婆家里人多,小侄子没碗用,硬生生把这个碗拿走给家里用了,可怜我们家大虎,到现在还在用破了个口子的碗,我都怕哪天豁到他嘴。”
罗嫂子面露同情,“齐营长这人,真是,我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不如你跟他好好谈谈吧。”
“谈,谈有什么用,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不听。”曾心兰道,“有时候我都怀疑,我们不是一家人,我不是他媳妇,大虎不是他儿子,他跟他爸妈,跟他四个弟弟才是一家人。”
宁棠道,“所以你得自己立起来。”
“自己立起来?”曾心兰一愣。
“对,有句话说得好,成年人只能筛选,不能改变,齐营长这个性格已经定型了,这是他从小的生活环境以及个人经历决定的,所以你跟他说肯定是说不通的。”宁棠道。
“你跟齐营长说家里没钱用,让他不要再贴补公公婆婆家的时候,他心里想的是啥,想的是家里勒紧裤腰带供他吃喝,想的是他爸罚他的时候,是弟弟替他挨的打,所以,他只会跟你细数家里面对他多好,要不是有家里的支持跟帮助,他肯定没有现在的成就,要多多贴补家里,等下面的弟弟们都长起来了,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曾心兰一愣,宁棠说的话,几乎跟每次齐营长说的话分毫不差,“小宁,你咋知道的。”
“我猜的,反正左右不过那些个说辞。”宁棠道。
曾心兰眼里划过一丝希冀,“那,那你说我应该咋办呢,每次我跟他吵架,他就用这些说辞来堵我,我又不能拦着他,不然就是没孝心的表现,说出去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心兰,你得分清楚,是愿意被人戳脊梁骨呢,还是愿意饿死路边做冻死骨呢。”宁棠道,“大虎也渐渐大了,以后要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还有,吃饭总不能顿顿都吃海边捡的海鲜吧,肉蛋奶蔬菜也要跟上,不然小孩子缺少营养,以后可能个都长不高。”
曾心兰想起齐大虎瘦弱的小脸,还有那比同龄人矮大半个头的身高,心里就发酸。
他们夫妻俩本来给大虎取名叫大虎,就是希望他能成为一只健康强壮的小老虎,可现在都快成病猫了。
曾心兰咬咬牙,“小宁,你给我出个主意,你咋说我就咋做。”
罗嫂子帮忙敲边鼓,“是啊,小宁你聪明,就帮帮心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