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
岑意浓说起那个困扰她多年的梦,梦里的故事,就像叶青梧的前世。而叶青梧本该有快乐的一生,可遇见了谢槲洲之后,她的生命是那样的短暂。
“最开始,梦里的场面没有那么清晰,我只看到青梧被人设计求娶,最终命丧黄泉,如花般的年纪呀,就那样死了。只看到敬桑为了青梧,终生不娶。”
叶沉喑听到这里,恍然大悟:“难怪,你那么喜欢敬桑,总是想把青梧和敬桑凑成一对,原来如此。”
岑意浓继续说:“直到,那一次,谢槲洲登门拜访,梦里的一切都清晰了,走马观花是青梧的一生,而那个设计娶了青梧的人,就是谢槲洲。所以,我就想将青梧嫁出去,无论是谁,只要不是谢槲洲就行。”
“可这只是梦呀!你怎么就把它同现实……”
岑意浓打断他的话:“对!这只是梦,可这也是我做了整整二十二年的梦!总是在午夜梦回被惊醒的梦!”
他还想与她狡辩梦的事,可岑意浓的目光让他败下阵来,他们之间沉默了。
良久,叶沉喑率先开口问:“就算梦是真的。可这一次,青梧没有爱上谢槲洲,你为什么还那么着急,要将她嫁出去……?”
“你说呢?”岑意浓无力的笑了一下,“为什么着急?因为青梧爱上了谢槲洲,还和他在一起了。”
这一刻,岑意浓是崩溃的,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什么意思?”叶沉喑不解。
岑意浓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扔向叶沉喑:“你自己看!”
照片散落一地,叶沉喑捡起来,每一张都是叶青梧和谢槲洲,一起买菜,一起逛街……
“青梧不接我电话起,我就派人跟着她了,”她红着眼睛说,“我知道梦是假的,可我是个母亲,我怎么能让我的孩子有一丝伤害呀,那怕是假的,我也要预防着。她是我十月怀胎用精血孕育的孩子,我怎么舍得去伤害她呀,我只是怕,怕梦成真……”
虎毒尚且不食子,又何况她不是虎,她只是用错了方式去爱叶青梧。
岑意浓泣不成声,瘫在地上。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叶沉喑懂。
他紧紧地抱住岑意浓,“对不起,意浓,对不起,我懂了,我懂了……”
青玉楼里,南山月用帕子轻轻地擦着叶青梧脸颊上的泪,握住她冰冷的手说:“青梧,不哭,我在。”
叶青梧目光呆,泪水一滴一滴顺着眼角流下。
“青梧……”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吱呀”一声,谢槲洲走了进来。
南山月站起身看着他,刚想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又是怎么进来的,叶青梧坐起了身,直直地看着他。见此场景,她就把哪些问题咽了下去,端起盆,默默走了出去。
门关上了,谢槲洲走向她,坐在床沿,伸手抹干她的泪。
“下次,不准关机了。青梧,找不到你,我害怕。”他红着眼睛,身体在颤抖,天知道他打不通她的电话的那一刻是有多么的害怕,他差点喘不过气来,所有最坏的结局都在脑海里走了一遍。
“不是故意的,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
他一把将她抱住,抱得紧紧的,就像要抱碎了揉进身体里。
“槲洲,我……”她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想说的是同母亲之间的事,她想说她死心了,她想说从今以后她再也不要母亲了,可这话始终说不出口,似乎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似的。
她断断续续说不明白,而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青梧,我知道的,我来处理。”
时间静默,雨还在下,他们紧紧地相拥着彼此,就像并蒂莲,分不开。
直到,直到门被人推开,她用余光看向门外,那里站着谢公、谢言熙,还有叶沉喑和岑意浓……
她动了一下,谢槲洲松开对她的钳制,转头对他们说:“我喜欢青梧,我们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