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七日的雨停歇在夜间,第八日天朗气清,但挡不住阵阵凉意。
裴淮仁走在明武殿的走廊内,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拜访了两个碗和盘子,盘子上盖着盖子不清楚里面摆放了些什么,但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重要的是放在其中一封密封到不漏的信件,还有一道圣旨。
一路走来除了鞋子踩在地板发出的声响以外,只有树叶被风吹的稀碎声响。裴淮仁停下,侧过身看向走廊外的院景,她记得来时的翠绿碧影,鸟鸣笙歌,此时此刻却是一片枯黄,随着风大时支撑不住的枯叶从树枝上掉落下来,化作地上的肥料,堆积出一片夜垫。
时间过的很快啊,转眼秋季节就要过去了,说起来这季里发生的事情不好以至于他们之间错过了很多或好或不好的事情。
风吹过耳畔,带来了廊顶上的水珠落在脸上,丝丝凉意让她回想起了先前的情景。
说起来那时候的她本是去太医馆给霍成殇取走安神的药,因为宣明秋的死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负担,加上又淋了雨,也不知道是不是旧疾复发,还是心里的缘故,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热,整日来迷迷糊糊的,纵使及时补水也挡不住蒸发,干裂的嘴时不时的喃喃自语,但因为音量小即使凑近都听不出来。
宣明秋的逝去,带走了他一半的活力,但是为何,他不是傀朝最受宠的吗?
裴淮仁换毛巾的动作不停,从水盆里拧干,叠好,放在霍成殇的额头上,而在一旁是喋喋不休来看望自家弟弟的霍成胤,在这几天里一共有三个人来看望过他。
霍成胤,霍成司,彩儿,有时候霍成司的身边会跟着吕逐光,其他人除了较为熟悉的碰见了会问,聊个几句后,什么都没有。仿佛是被皇后的死拔空了清晰,亦或是黄宏宇带走了虚伪的假面,将现实流了下来。
但这和不是一种新的残忍方式。
取完药的路上裴淮仁碰到了彩儿,这位侍奉了宣明秋的小姑娘是哀悼皇后里哭的不说泣不成声,规矩礼数都很到位,但是为数不多真情流露的人,至少那双肿着的双眼与皇宫格格不入。
她们并没有谈很久,只是交流了一些霍成殇的情况而已,然后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一开始她觉得烦躁,但并没有选择离开,就是这样她知道了很多之前不曾有过的内容,比如说是节日,但这些节日她们呢西洲确实不曾过的,因为这是他们中原的节日,但节日不该是欢声笑语,灯火阑珊的景象吗?
她竟是有些遗憾没有看到身处放松时的霍成殇,由此放下了心中的不耐烦,静静听着彩儿的絮絮叨叨。
印象里彩儿说到最后不由自主的开始哽咽起来,抬手胡乱抹走脸上的泪水:“虽然这样说对不起殿下,但是,我是说若是裴将军愿意的话可不可以陪陪他,哪怕是会让他想起不好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不是很理解,既然是不好的事情又为什么要说出来,两者可是前后矛盾。
彩儿道:“那是主子在清醒的时候做的,说是她不在的时候能让殿下,殿下还能吃到她做的手艺。”
既然是宣明秋的话,那就只好照着做了,毕竟死者比生者的意义更大,不是吗。
因此就出现了拿着一系列东西的裴淮仁站在走廊思考人生,思考完后,重新迈开腿走到居室门前,单手端着托盘,打开了门:“我进来了。”
原本昏迷七日的少年此刻赤脚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他的都身上,闻声看去,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圣光。
是了,眼前的人本就是高贵之身,这是无法争辩的事实。
裴淮仁轻声关上居室的门:“醒了,要不要来吃点东西?”
霍成殇点头,但他却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弹,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裴淮仁。
裴淮仁放下手里的托盘,走到霍成殇的身边,一弯腰就将人稳稳当当的抱在怀里走到床边,将人轻轻放在床榻上,并往后腰处放上一个枕头好让人安心地靠着,而她自己则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过托盘里的碗,用勺子摇了几下,还隐隐冒着热气。
“你刚醒,身体还有些不适,先喝点粥垫垫肚子,近些日子吃点清淡的。”裴淮仁舀起一勺粥,在唇边吹了吹,又试了试温度,感受到嘴上的温度可以之后,才喂给霍成殇:“张嘴,啊。”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虽然是这样说,但霍成殇还是顺从地张开了嘴,咽下勺里的粥。
而这粥一入口就让他感觉到不对,不像是膳房里的御厨做的,皇宫对选厨子也是有着很高的要求,他记得之前有项就是熬粥,要求粥必须要软烂入味,不能太硬也不能太软,亦或是不能被配料给掩盖粥原本的香味。
然而裴淮仁喂给他的粥却是软软烂烂的,虽然是普普通通的白粥,但基本看不到米粒,属于是入嘴就能咽下去,不说香甜,但适合病人。
“这粥是你做的?”霍成殇舔了舔嘴唇,有些不确定。
裴淮仁又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