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殇以为是熬药的彩儿回来了,放下相握的手侧头朝门口的方向道:“进来吧,时候也差不多了。”
门被推开,踏进来的是只黑色的鞋,透过屏风霍成殇眼睁睁看着霍凝单手端着原本该由彩儿端来的托盘,上面是正冒着热气的瓷碗。一步步,不断逼近屋内,霍成殇站起身。不动声色的向外跨了一步,挡住坐在椅子上的宣明秋。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这样做了。或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换人,也说不定。
在纳闷时霍凝已经走过了屏风:“明秋我在来时正好看见端药的彩儿,就自作主张拿了过来。”看到站在桌前一脸平淡的霍成殇,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之色,“殇儿也在啊。”
霍成殇被这句话换回神,动了动指尖,忽然从背上传来了触碰的感觉,他向外跨出一步,主动退回到旁边,露出身后坐在椅子上,淡然发笑的宣明秋。
他双手抱拳行礼:“父皇,儿臣忧心母后的身体,所以趁着有时间取了药来看看母后。”
“还是殇儿有这份心。”
霍凝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就见托盘上除了盛由褐色汤药的小碗,还有一个小袋子。
他拿起袋子递给宣明秋:“明秋还记得着小锦袋吗?”
霍成殇清晰的看见母亲在接过锦袋时眼里的惊喜,宣明秋打开锦袋,往手心里一倒,赫然到处一小白玉瓶。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白玉瓶子说完塞子,一股子香甜的气味中和了空气中汤药的苦涩。
“没想到殿下还记得?”
霍凝笑道:“当初明秋跟朕的相遇就是在采摘玫瑰制作蜂蜜,谁不知道宣家喜甜,尤其是这玫瑰花蜜,无论是干什么都要来一点。虽然当了皇后就不在想着花蜜,哪怕是苦涩的汤药也能眼不眨的一饮而尽。可在朕的心里皇后还是当初爱糖的小姑娘。”
宣明秋将小瓶子放在托盘:“这么多年了陛下还是如此的油嘴滑舌,但余却心满意足了。”
“快殇儿也别站着了,过来做母后身边。”
她拍了拍身边的椅子,一脸期待。
霍成殇本想走,但母亲发白的脸上是隐藏不住的期待竟是让他硬生生忍住了迈步的腿,坐在了宣明秋的身边,对面不偏不倚正是霍凝,这也导致他只能侧头,避开眼前火热的目光。
“殇儿,你现在的心情很糟糕,方便跟余说说吗?”
面对关心,霍成殇摇了摇头:“没什么母后,只是在想如何在围猎时拔得头筹。。”
宣明秋掩面轻咳道:“不要欺瞒母后,母后可是皇后,你可是在苦恼晟城的事?”
霍成殇一愣,半响后点头。
虽然皇后确实是因为病重卧床休息,没有上政,但身为一国之后又岂是浪得虚名之辈。她自然是有自己专属的情报组织,纵使不上政也能知道发生的事,多年的生活,早已让她锻炼出了犀利的神经,更何况自己的孩子还因此受伤,她当然要注意一二。
宣明秋将手放在霍成殇放在桌面的手上:“如今你该做的是要好好休息,以最好的姿态去参加不日后的围猎,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的,不用担心。”
如何处理,不过是照着两国交流那样,霍成殇不以为意,面上不显:“放心吧母后,儿臣全都知晓,就先不打扰母后了,趁着药还没有凉快些喝了吧,秋日里的红叶如火,儿臣还想与您一起看。”
“就为了能和殇儿一起去看红叶,余也要快些好起来才是。”
说罢,她拿起药,吹去烟尘,仰头一饮而尽。
霍凝连忙接从宣明秋手里接过只剩下药点的碗,放在托盘上,拿过装有花蜜的瓷瓶到一点在杯子里,端起执壶往杯子里倒入温水,用筷子搅拌一下后,看其融合才将杯子递给宣明秋。
宣明秋接过喝了一口,温暖的蜜水中和了嘴里的苦味,让人从内心里觉得甜蜜又温暖。
她放下杯子,看向一脸担忧的霍凝,多少年的夫妻了,让她能够清晰的一眼洞穿眼前人的心思。宣明秋很清楚担忧不是假的,就连关心她的伤势,以及看她喝苦药时的急迫也不是假的。
“明秋,明明可以把花蜜倒进药里再喝也不迟,为什么还要这么着急的喝,多烫啊。”
霍凝握住宣明秋的双手,掌心冰凉,而发红的指腹是因为握发烫的药碗所致。小心地握在掌心里,贴近嘴边吹着气。
看啊,明明是这么细心体贴的一个人。
“真要跟殇儿说说,着什么急?药又不会撒掉,喝的如此急迫要是烫伤可怎么办……”
“好了陛下,余这不是有所好转了吗,况且殇儿也是好意。”
霍凝的语气充满了对霍成殇的不满:“这怎么行呢,成殇自小在军营长大,本该就有强大的力量,更不要说他还是皇子。东境一战至关重要,他却偏偏丢了手,令朕的容颜往哪里摆才是。好事不传,坏事可是十传千里,原本一直跟傀朝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