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胤一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握紧手里的茶杯:“那你想要怎么做?”
霍成殇瞥了他一眼,侧头看向挂在墙壁上的古画,半响后才说:“他若想我那么做,我就如他所愿。”
“什么?”
霍成胤忽然有种感觉。
“若是我确实会这么做,但那是从前,现在我想要争一把。”
霍成殇的话语确定了霍成胤的感觉,他起身,转身离开,留下放温的茶水与晦暗不清的霍成胤。
——
天阁和段春殿的修筑赶上征程,草草停歇在一场雨水。
夏季属于梅雨季节,一场雨接着一场雨的下,潮湿味整日弥漫在空气中,消散不开。
雨水多的季节好处坏处接踵而来,不用感受酷暑带来的折磨是好处,庄稼遭受雨灾而烂在泥地里是坏处,诸如此类比比皆是,就连霍成殇也是如此。
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不喜欢起下雨。
战争初始那天下了一场几年难遇的大雨,险些造成旱涝,不知因何原因后来退去了。再者就是归来时的那场雨,箭伤在隐隐作痛,难于掩饰的梦魇,至于……后来,便是,从他人口中听到有关和亲使团遇难在东境时的雨水。
好像每一场灾难时都会有一场雨水,仿佛就是预知前方的危险一般,一次都不一样。
就像这次。
霍成殇伸出手到屋檐之下,冰冷的雨水落到掌心,身体在接触时下意识泛起了颤栗,这次又会有谁在遭遇不幸。
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他不去在意,手一倾,雨水顺着掌心滑落,他甩了甩手,脚步声停在身后,随即而来的是沾染淡香的轻薄外褂。
“殿下,虽是盛夏却也不可大意。”
温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霍成殇侧身看去,周佩佩一身白衣恭敬地站在身后,不远不近,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宫中上下,男女的规矩。
不动声色的扫视一圈,他淡淡开口:“额饰呢?”
周佩佩躬身道:“回殿下,宫中有规,入宫做事者不得佩戴多余饰品,不得着艳服,臣一支发簪,一身素衣足以。”
这还是先帝创下的规矩,只因为当时还是先皇后身边的婢女,却妄想一步登天,坐享荣华富贵,加上自与皇后有几分相似,就想取而代之,后被发现,先帝大怒当场就将其正法。自那以后宫中便有“做事者不着饰品,不着艳服”的规矩,凡是违令者轻者逐出皇宫或是发配边疆,重者行刑则死。
初见的时候,眼前之人带着金饰,尤其是佩戴在额上的额饰,晶莹剔透的翡翠纵使在宫殿里也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如今这人这是简单用支玉簪随意挽起三千青丝,朴素又不失洁美。
但无一例外的是,过于柔弱了。
她不是梦里出现的那个人……
脑海里尖锐的刺痛迫使霍成殇下意识皱紧眉头,每次光是一想都会疼痛难忍,但他真的很想要知道站在雨林里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到底是谁?
“殿下?”
注意到不对之处的周佩佩出声唤回了出神的人。
霍成殇看了她一眼,转身继续看向廊庭外不知何时变得稀稀拉拉的雨水。
“工地如何?”
霍成殇问道。
“天阁的修筑主要用到的材料是以木头为主,由于近期一直不停的雨水,加上工人的一个不小心导致一些图纸被浸湿,如今正在加紧修复中,同时为了防止材料受潮正在做预防措施,按照如今的状况看想要在规定的时间内完工,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周佩佩根据禀报上来的结如实说道。
这一点霍成殇很清楚,毕竟赶造图纸的那几日他就在身边。
他还记得由于段春殿是被烧毁而亡,因此在避火上面就诺列出了一墙角的图纸构造来,再加上修筑天阁需要段春殿的引以为鉴,从原材料就开始筹备规划出来的图纸几乎霸占了整个屋子,近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好不容易提上日程,开始赶工,不料刚刚修建好地基,因为连绵大雨的骤然落下,而不得不暂停手上的工作,提着材料紧急避雨。
在刚开始下雨的那刻霍成殇就想到了这些事情,但这些事情与他并没有关系,比起相同的血脉,他更像是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走吧。”
霍成殇抬手摸了把有些发潮的柱子。
“去哪?”
周佩佩看向转身的人。
“宸王殿。”
霍成殇挺住脚,侧首抬头不知看向何处。
闪电的顷刻而下,照亮了半边黑幕。
暖炉里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为冰冷的殿堂多了几分温度,火炉上放了一个架子用来保证茶水的温度,白烟从茶壶口冒出,霍成司手持一本书坐在一旁的圆凳上,面前摆放着安置好的篮子。
眼见差不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