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皱眉思索着,显然也在接收来自于世界树的庞大信息:“直到后来,大灾难来临,我与实验室的核心数据藏匿于超级计算机当中,等待着被运输前往诺亚方舟。”
“但显然,我没能成功登陆诺亚方舟……反倒是不知怎么,被这些星际人挖掘出来,而后装载进了一个新的系统当中。”
“人工智能在三千年前,是热门研究方向,但从未有真正的人工智慧存在,可想而知,一旦我存在的消息被透露出去,面临我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质疑以及被研究,所以自产生自我意识起,我致力于隐匿自己的存在。”
“这些下意识的反应,使得我的数据在被纳入主脑之后,切断了主脑系统对于和我相关的探知权限,你可以看作那是一种反侦察自我屏蔽程序……”
“但在三千年科技的差距面前,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男人仰头,看向台阶尽头处,那无穷无尽的如同果实一般的数据泡,“再如何庞大的数据,只要给了主脑梳理的时间,那么……将是系统主控权的争夺。”
“可惜,当时的我因为待机问题,沉睡等待了两千多年,程序重启的时候又遇到系统不兼容……能做到的事不多,除却针对核心数据进行掩藏加密之外,大半的数据都被主脑天理所掠夺、封存、甚至是绞杀。”
“就连我自己,都以为自己真的是这提瓦特的创世神灵了。”
“这些都不重要……”简辞大脑昏昏沉沉的,还带着被数据流冲击过后的隐痛,撑着地面将自己从台阶上提起,“重要的是,你现在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呢?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延续不知多少年前的葬火之战么?”法涅斯,或者说,那个来自三千年前的人工智能系统朝暮轻声问她,“在数据的世界里,有些事只要发生过,势必将会留下记录。而那一场争夺系统主控权的葬火之战的记载,也同样记录在提瓦特的历史上,除却星际人复原出的、曾经游戏中有的东西之外,剩下的信息,不过是世界树基于过往发生之事进行的自我补全。”
“……人类为机器的学习提供大量的样本,而这些大量的样本,则催生了数据的产生于判断,最后被智能系统基于最基本的逻辑进行罗列组织,最后形成一个新的作品。”
“于是这个世界开始沿着过往曾经的游戏逐渐开始自行补全……连带着,从我那里剥夺出的数据,也逐渐成为了世界树的一部分根基,连我,都成了这个世界构成的一部分。”
“只要我不追求自我毁灭,这个世界,则可以在数据网络中,永远的留存下去。”
“包括你,包括我。”
“当然,你的数据能保留下来的前提是,你能够将自己的名字,铭刻进世界树的内部,就像一个伪造的签名、伪造的通行证一样,在主系统的数据中,留下记录,然后……瞒天过海,躲过清查与绞杀。”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世界树的核心。”
世界树说是一棵树,但从男人的形容来看,这更像是那个名为天理的主系统的数据库。
越是上行,数据流的冲击便越是猛烈,只是这些数据大多被朝暮拦了下来,他所途经之处,一如吞天巨口,将无数数据尽数吞噬。
……直到,这条路的尽头,那是一扇显得毫不起眼的、由数据构成的门。
“葬火之战……系统主权争夺失败之后,我对于系统的控制能力在不断下降,但却不代表主脑对于我的数据不敏感,”男人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看向简辞,“在当前世界压制下,满等级的天赋,满精的武器,拉满了的五星圣遗物……”
“……五星圣遗物,这种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或许正如他所说,他在与主脑争夺系统权限失败后,他对于系统的控制能力不断下降,使得他也不似是简辞想象中那般全知全能。
“璃月黑市,可以赌到大量的圣遗物。”简辞的指尖触碰到那扇门,顷刻间,眼前天旋地转,再抬头时已经再次改换了一处天地。
如果说,她在外面看到的是真实的世界树所凝结而成的数据形态,那么此时她所处的位置,则极有可能是世界树真正的核心。
“我已经切断了主脑对于数据库的控制权限,有效时间为……一个小时。”
男人的声音幽幽然自简辞大脑深处响起,“而你,则要在庞大的核心数据库中,找到属于你的位置,而后,借用你在璃月积累下的声望……或者说,对于璃月、蒙德现有数据的感染,将你存在过的痕迹烙印在系统核心数据库中。”
“现在,放开你的精神力,张开你的数据触须,去寻找那个名为‘玉壶冰心’玩家的世界,而后将你所做的一切相关数据导出,复刻进世界树的核心之中。”
最后的最后,简辞似乎听到了男人的一声轻笑:“小心点,哪怕现在主脑被我切断了对于数据库的相关权限,但这里毕竟是最为接近主脑控制权限的中心,里面庞大数据的冗余甚至会形成病毒般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