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牛若狭if(2 / 4)

“我是樱井葵,很感谢您。”

“我是今牛若狭。”

她的眼睛属于今牛若狭,不是真一郎的朋友,是今牛若狭。这一天比梦中早来了四年。

“我是...今牛若狭..”

樱井葵出生后最先记住的词是“可爱”。一般婴儿最先记住的大都是“爸爸妈妈”,但樱井葵还是婴儿时,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人夸她长得可爱,因此她将这个词记得特别清楚。

父母在跟前拿她骄纵,家里佣人稍有不顺她心意,她便要摔东西砸人。换个丑些的,“没教养”之类的话早就传出去,而樱井葵确实长了张好面皮,所以大家只说她年纪小,正是调皮的时候。心里再生气,等看到她那张漂亮的脸,佣人便一门心思只想着该怎么哄小小姐开心。

父母出国后,樱井葵开始寄人篱下,再也不敢干耍性子的事。她深知“漂亮女孩儿发脾气显得张牙舞爪”的道理,平日遇到所谓的“小阿姨”,她就跑去跟哥哥们讲些似是而非的话,挑拨他们剪烂那女人的衣服,往橱子里丢死老鼠。哥哥们决计不会供出她,她一抹眼泪,哥哥们恨不得把星星月亮摘下来给她。

她从不说脏话,哥哥在她跟前说,她便微微皱眉,默不作声,眼睛轻飘飘从哥哥脸上划过去。她努力让自己讨人喜欢,所以丧气话也从来不说,她嘴巴里说出来的总是些“真善美”的东西。纵使再瞧不上对方,她也能找出一两个点,漫不经心地夸上几句。你从她脸上瞧不出轻蔑,只会感恩戴德,恨不得引其为人生知己。

她和真一郎符合经典的“富家小姐穷小子”的桥段,连他们两个的恋情都蒙着点儿童话式的美好。

今牛若狭偶尔沾沾自喜自己比真一郎要早一步瞧出她的种种不好,但他从不会放任这个念头生长。他清楚自己是嫉妒,越嫉妒,越要比个高下,只是他连站在起跑线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他拿到起跑资格了。

“我是...今牛若狭...”

今牛若狭重复道,他别过脸,不知怎么突然鼻子酸眼睛胀。

他不该这么手足无措,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可这次不同,他抢了真一郎的功劳,先一步打跑欺负她的混蛋。

她现在还像向阳花一样,温暖明媚,带着人气。今牛若狭一想到梦中她宛如展示柜中冷冰冰的人偶,便喉咙发紧。

她应该一直这样鲜活。和自己也罢,和真一郎也罢,和别人也罢,她就该一直这样热腾腾的快活地尽情做她想做的。

他想她好好活着,快快乐乐活着。梦里她太苦了,她被泪水翻来覆去泡涨,酸涩的眉毛头发都浸着苦楚。

樱井葵面露古怪,慢腾腾朝眼前的怪人迈了一步。

看他打架时利落的动作和对方逃跑喊出的名字,樱井葵还暗道这位大有来头。没说几句,就见对方突然红了眼圈。樱井葵又瞧了瞧他手上的伤口,瞧着轻浅,已经不再渗血。她疑惑这小伤口难道是不一般的痛?还是这位先生本来就是爱哭的类型?

近来与他碰面次数太多,心底虽归为巧合,却不得不犹疑多虑。从来都是男人见她红脸蛋,这还是头一次碰见红眼圈的。心中不解,警惕又竖起几道。

樱井葵怕他与刚刚那些人有关,不敢妄下判断,盘算事后请哥哥查查。

她心底给今牛若狭标了个问号,脸上却露出惯有的软乎乎的礼貌笑容,询问今牛若狭的联系方式。

今牛若狭嘴唇张了张,还未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阿若”。熟悉的声音惊得今牛若狭过电般浑身一抖,手心倏地冒上一层冷汗,偷窃带来的愧疚从他身体中不知名处潮湿发霉。

今牛若狭一只脚支着身体,另只脚划出个半圆,陀螺似的回头看满脸笑容的真一郎,摆出一副“真巧”的样子先发制人道:“在这儿都能碰到你。”

他单手捂住嘴唇,打哈欠般背过脸,把刚刚那点儿泪意逼出眼眶,再假惺惺揉眼,偷瞧樱井葵。

樱井葵顺着声音,眼神在真一郎身上流连。今牛若狭舌底发苦,手指不自觉缠成一团,不动声色侧身挡住樱井葵半个身子,回头与真一郎讲话。

“在晒太阳,天气很好。”他指指天空。

真一郎挑着眉毛,目光从面前的男女之间绕一圈,对樱井葵客气地点一点头,最后停在朋友身上,肯定似的说:“嘛,这倒是你。”

有了真一郎的保证,这次精心预谋的英雄救美倒真像意外。

樱井葵无意与他们多聊,留下今牛若狭的联系方式后再次表示感谢,推脱有事,先一步告辞。

今牛若狭在她走后也不再掩饰,懒洋洋躺倒在草坪上,真一郎笑嘻嘻坐到他身旁问什么情况。

“我喜欢她。”

今牛若狭卑劣地对朋友说。

“我很喜欢她,我爱她。”

真一郎诧异地回忆刚刚见到的女孩,不知怎么,心底被一瞬悄然若失的苦涩划出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