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来不是跟你比美的,我是来告诉你,李相夷,还活着。”
角丽谯媚态十足地勾了勾唇,却不见乔婉娩有任何表情转变,反倒等来一声突兀的犬吠。
一只小黄狗飞奔而来,停在乔婉娩身前,瞪着两只圆眼紧盯角丽谯。它实在太小了,再气势汹汹也让人生不出惧意来。
更何况那是角丽谯,她懒得跟只畜生计较,这一趟是为了引出李相夷的。
可未等她出手,半道冲出来的阻碍接二连三。
“你是谁?你想对乔姐姐做什么!”
这是苏小慵。
气喘吁吁地跟在后头那个是小夭:“爬山太累了,还不如用轻功呢!”
苏小慵拔剑起势,也不忘回应她:“就我这三脚猫功夫也带不动你啊。”
小夭一口气刚刚喘匀,就见乔婉娩与苏小慵双双举剑朝角丽谯攻去,可她俩岂是角丽谯的对手,几招落败。
转眼间一袭红衣飘然而至,小夭都没来得及反应,下巴被对方挑起,锋利的指甲戳得脖子生疼。
“美女姐姐,又见面了。”
角丽谯可不会被她一句恭维之词打动,眸底阴霾愈浓,面上笑意便愈发妩媚。
“是你啊,这副打扮还真是娇俏可人呢,难怪尊上会对你念念不忘。”
小夭心中警铃大作,咧开嘴笑笑,也不知道自己笑得多难看,反正角丽谯见她畏畏缩缩的反应发出一声冷嗤。
“姐姐这就说笑了吧,笛盟主这人您还不知道吗,他就算看上李相夷也不会看上我啊。”感觉到冰冷如蛇的五指在颈部收拢,小夭哆哆嗦嗦继续废话,“姐姐姐,等等!您喜欢笛飞声对吧,您方法用错了呀!就比如说他要的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而不是手下败将,给李相夷下碧茶之毒,这不反而让笛盟主胜之不武嘛。您若真想讨笛盟主欢心,想办法给李相夷解毒,恢复如初,我保证笛盟主会对您另眼相待啊!”
这番话角大美女听没听进去不知道,不远处几度想支撑着起身救人的乔婉娩却是听得分明。
每回遇到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她想的都只有他啊。
“哦?”角丽谯嗓音柔柔,语调微扬,“你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嘛,你认识李相夷?”
“认……啊……四顾门门主名扬天下,认识也不奇怪吧,不熟不熟……唔?”嘴里被角丽谯喂了什么东西,好像是药丸,凉凉的,小夭嚼巴嚼巴咽下,“这是什么,薄荷糖?”
话音刚落小夭便感到一阵透骨寒凉遍布全身,她不由自主地缩起身子开始打冷颤。
角丽谯羽睫轻眨,鲜红的长指甲在她脸颊剐蹭两下,嗓音轻快:“真想刮花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啊,下回吧,我先试试你说的法子,若不成再来找你哦。”
红衣美人嫣然笑着看她倒地,丢下一封红色书信,随即转身离去。
躲在一旁的狐狸精跑过来拱了拱不省人事的小夭,没得到回应,它叼起信封,朝外跑去。
……
喜筵之上宾客满堂,祝福道贺声阵阵,肖紫衿轮桌敬酒,可未等敬到第七席,原本坐于那处的李莲花朝身旁的方多病说了什么,而后起身离席。
肖紫衿老早就看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大喜之日脸上却不见笑意,如今又“愤然离席”,很难不理解为是对这桩婚事,对他肖紫衿有所不满。
“李神医!”肖紫衿朗声喊住他,“都还未喝喜酒呢,怎么就走了?”
四周顿时鸦雀无声,一众宾客齐齐朝李莲花看过来,尤其是百川院那几位,他们本就对李莲花身份存疑,可他不愿承认,他们也毫无办法。
李莲花担忧小夭的安危,无意多话浪费时间:“抱歉,与我同来的那位姑娘一直未归,我得去寻她。”
当他不再用温和的笑容来伪装自己,眼神凌厉,态度决绝冷然,就越发像当年的李相夷。
是十余年来笼罩在肖紫衿心里的阴影。
“你这是什么意思,连杯喜酒都不愿意喝?”肖紫衿厉声道,“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还不肯放过她吗!”
眼看众人惊疑不定,方多病忙起身拦住肖紫衿:“肖大侠你喝多了吧?你与乔姑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李莲花那也有他自己珍惜的姑娘不是,他就是心急……”
那边回过神来的纪汉佛与白江鹑也赶忙过来,纪汉佛压低声音对肖紫衿喝道:“紫衿!注意场合!他不是门主!”
肖紫衿冷静下来,而李莲花全然不在意此刻自己是话题中心,他头也不回地踏出门去,却忽然顿住脚步。
他面前是一只叼着红色信封的黄狗。
“狐狸精?”方多病见状跟了出去,“它不是和小六一起走了吗?”
李莲花拆开信封,里头红底黑字竖写两列——冰中蝉,雪霜寒,解其毒,扬州慢。
两人不敢耽搁,匆匆跟上前方带路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