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沉重的喘息声在清甜幽香安抚下逐渐平复,混沌的脑海里冒出某个怪异的念头,老和尚禅房内分明是常年点着的檀香味道更浓,怎就准确无误地分辨出那一缕独属于她的甜香呢。
眼前恢复清明,他想他知道了,她离得太近了,凝眸紧盯着自己,生怕会有什么不测,好及时为他渡血。
是他那副样子吓到她了吧。
不该深想的,这个时期“李莲花”尚未到豁出仅剩的内力救人之时,应当控制好情绪不给旁人添乱才对。
况且、况且现在不是感动温存的时候。
他抬眸望向对侧,方才还做出冷静之态的乔婉娩已然泪流满面。
“啊……抱歉,我……”
一句“抱歉”,再度让乔婉娩泪水翻涌而出,她捂着心口哽咽道:“怎会是你的错,怎会是你的错……”
李莲花隐隐觉着不对,拉住想遁走留他们独处的小夭:“先前我听肖紫衿说乔姑娘有喘症,她腰间荷包里应该是药,小夭,快帮忙喂她服下。”
小夭眼见乔婉娩面色煞白,哪敢耽搁,连忙照做。
照顾完李莲花,又开始照顾平行时空“李莲花”的前任白月光,这剧情怎么不算荒唐呢。
但乔姑娘哭得太过惹人怜爱,她看着都不忍心,她最见不得漂亮姐姐伤心难过了,手下动作放轻,轻言软语地安慰,比刚才安抚李莲花要温柔得多。
李莲花挠挠头,好像有哪里不对?
待乔婉娩缓过神,他正要开口,又被小夭一瞪眼堵了回去。
行吧,总得给姑娘们一些时间。
就这么静等片刻,乔婉娩止住抽噎,哭过一场后满心郁结消散。她苦等十年的人近在眼前,昔年的爱早已化为执念,而她的执念是什么,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乔婉娩轻轻拍了拍身旁姑娘的手背,柔声道谢,而后重新转向李莲花:“我明白了,过去终究是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的。”
她是多么通透豁达的女子啊,李莲花弯了弯唇,却不可避免地想起从前。
那时他听闻肖紫衿要娶乔婉娩过门,心中作何感想?与如今体会到的疼痛相比,哪方更甚?他记得那时自己叹了几声气,无人之处叹得更多,除了叹气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他是能去抢婚还是能怎样,什么都做不了。他把那些叹惋遗憾愁思悲哀微末的不甘各种各样的情绪加注在别的事情上,给他的小楼修修补补,和方大少插科打诨,最后送去一盒喜糖作为贺礼,在宴席上吃了一筷子菜喝过两杯酒。便是注定他与乔婉娩之间情意已了,再无交集。
他无法否认他爱过,但那都过去了,对吧,“李莲花”。
乔婉娩见他发愣,不禁疑惑:“你怎么了?”
李莲花回神,欲言又止,他不知道“他”会想跟乔婉娩说什么,但他没有立场替“他”去表达。
是挽留是诀别是劝解都与他无关。
“无事,他们应该快出来了,我去看看。”
跑得倒是快,眨眼就没影了。
怎么有种仓皇而逃的意味,乔婉娩失笑:“他当真与从前有太多不同了。”
那他从前一定比现在快乐很多吧,比起褪去一身傲气,病痛缠身的李莲花,李相夷是很让人羡慕的存在呢。
“姑娘?”乔婉娩轻声唤道,走了一个愣神的,怎么还有一个呢。无了方丈邀她去禅房稍坐时便说过,有一位李莲花带来的姑娘也在。她当时还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能打破他的淡然自若,换上焦急之色。刚进禅房那会儿她也呆了,是玉城见过却并未多注意的“小公子”,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后来又委屈巴巴地朝李莲花撒娇。她从未见过他那般模样,李相夷哄人可不是那样的,温柔又克制,而爱意会从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说妒忌吗,也没有,反倒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触动。可能时过经年往事不可追,可能……不对,是肯定的,她真心希望相夷能过得好。
咦,发呆也会传染吗?
“乔……姑娘,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就是个等着吃饭的闲人。”小夭摸摸鼻子,她很想和漂亮姐姐交朋友,但她害羞嘛。
“我确实要去查查李先生所托之事。”乔婉娩眸光微动,“你要与我一起吗?”
“好啊好啊!”
小夭没料到,乔婉娩带她去了百川院自己的住所。
十几套款式颜色各异的罗裙摆在眼前,穷鬼小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什么富婆姐姐,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这些我都……都可以穿吗?”
“当然可以,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你我身量相仿,应是合身的。我平常很少会来百川院住,衣裳不多,哪日有机会你同我去慕娩山庄,我想着你这个年纪,穿得鲜亮些更适合。”
芯子已经奔三了,但外表还是碧玉年华的小姑娘,小夭被漂亮姐姐柔柔注视着不太好意思,指了指其中青绿色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