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重点高中每年的门槛有多高就是为了涮人吧?”
“就这,要求还不高?”
“秦时,你踏马是个无赖吧?”
梁月上辈子对眼前的少年人的了解几近于无,她不知道上辈子显得可怜的男孩私底下竟然是这么个脾性。
饶是情绪一直以来都很压抑的梁月都被他气笑了:就因为看出来她无处可去的窘迫,照顾她的情绪,陪着她在外头找个地儿不用一个人担惊受怕,他秦时就敢这么狮子大开口?
秦时笑开了,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咳了两声:“这不是,原地起价,坐地还钱么……我还以为你是个乖乖女,没想到也会骂人啊。”
别看秦时的名字带着股子诗意,这人实际上压根和文雅不沾边儿。
梁月的目光从他露在外面的小臂上划过,那是比这个年龄段坐在教室里埋头题海的少年人更加紧实的肌肉与骨架,被晒的有些发沉的肤色以及眉尾那道被疤痕截断的断眉,他就这么坐在那里,便透露着一种不大附和年纪似的沉稳……那是一种类似于后世粉圈所说的“大佬”的气息。
倒是隐隐和上辈子她在大排档那措不及防的陌路相逢有些相近。
老实说,这么一个人,她很难去想他被逼到走投无路,捅了秦盛开了煤气打算阎王殿前一同报道的场面。
“这次考试,我考的也不好,下学期开学调班,要落到普通班去了。”如果说是十三岁的梁月,来给秦时补课完全没问题,但换成现在的梁月……她自个儿还在补初中的知识点就敢去教别人?误人子弟简直就是量身为她打造的名词儿。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多正常,”秦时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用树枝把简易灶上头压着的砖块给挪开,见里头的螃蟹都已经不动了,这才拨弄了两下,看熟的程度,“不管怎么说,总比我哏哏巴巴好些东西半懂不懂来的强,我家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有些时候,不是自个儿努力就能跟上进度的。”
小时候是真不懂,没学会,后来是没心思学,再后来……没了监护人,再加上出事的时候已经满了十四岁,他就被政府收养,从少管所到后来的转监浑浑噩噩跌跌撞撞到刑期结束,他被放回社会,开始接受来自社会的教育。
秦时想起过往,眉眼微动,最后笑了笑,拿树枝把螃蟹夹出来放在梁月面前:“如果开始补,现在才初一刚结束,要补的东西不多,但越往后拖,我落下的东西也就越多。你就当,这是我给你的贿赂吧。”
梁月抄起树枝戳了戳烧红的螃蟹,心思忽然微动:“你说的,你有什么能帮我做的,都能帮我?”
秦时低低嗯了一声,继续翻着烤螃蟹,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先说好,以不损伤他人利益为前提,我能帮的都帮你。”
“……我还能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不成?”梁月试探着伸手去拿螃蟹,果不其然被烫了手,她就只能拿树枝慢慢戳着螃蟹只有沙糖桔那么大点儿的背壳,“有一说一,你缺钱么?”
秦时哼笑一声:“钱这种东西,多了又不烫手,谁能说自己不缺钱啊?”
梁月眉心一跳,盯着秦时脸上的神情看了许久。
“喂,”秦时一抬眼,“再看下去就得收费了。”
“人长着这么一张脸,不就是为了让人看的么。”梁月小声嘀咕着,压下心底的那抹违和,总觉得这话不像是十三四岁的少年人能说出来的,显得有点太世故。
“怎么,你有赚钱的法子?”秦时往后一靠,手掌心撑着地,扬眉示意梁月继续说下去。
梁月翻了翻自己的背包,把她下午勾勒出的图样递给秦时,示意他低头看:“我想……试着做一做糖画。”
秦时把本子接过来下意识扫了眼,登时便是一怔,半晌,神情略有些古怪:“这些东西,你能用糖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