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都是你干的,让我找你诶。”
“雷损,你贱不贱啊,温小白心里都没有你,你比她还要贱。”
柜子里的关七戴着小围兜,拼命捂住了嘴巴,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他喜欢妹妹,也喜欢小白,小白做了伤害妹妹的事情死掉了,他只能偷偷为小白哭,如果在妹妹面前哭,妹妹会很生气很生气。
雷损来时已经做好了不去问温小白的准备,但他没想到既醉会主动说起这事,他的手甚至都在颤抖,却还是忍住了,用苍老的声音说道:“当年的事有很多误会,你娘一定和你说了很多我的坏话……”
既醉不听这个,招娣说什么她信什么,雷损又没给过她一口吃喝,她看着雷损,忽然笑了,“关七!”
柜子忽然动了动,然后有两只脚从柜子底部捅了出来,关七的身量太高,被关在狭小的柜子里,一时竟然起不来身,只能“穿”着个柜子站起来。
明明如此狼狈,他却能准确判断出雷损的方位,破体无形剑气从柜子的四面八方飞射而出,离得最近的雷动天当场被炸死,雷损正面被几十道剑气打成了筛子。
这一次,没有狄飞惊来救。
既醉在叫了关七那一声的时候转身就向外面跑,她没想到关七被柜子挡着不认人,虽然绝大部分剑气都是冲着雷损的方向去的,但也有零散剑气乱七八糟地朝其他地方飞溅,此时就听叮当几声,苏梦枕持刀抵挡剑气,将她护在身后。
关七实在是个大杀器,既醉见到苏梦枕的肩膀上被洞穿了一处,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提刀护她,脸上的表情比一只蚊子咬了他还要平静。
既醉连忙大声叫道:“关七,停下!”
带着无数洞眼的柜子不动了,既醉松了一口气,在苏梦枕身后张望几下,发觉不光肩膀,其他两处都有地方渗出血来,惊道:“你伤了多少地方?”
苏梦枕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道:“肩膀。”
既醉撩起他的衣袖,见那处渗血的地方包扎着绷带,腿上应该也是,这是前些天三合楼被关七炸到的旧伤,应该是伤口破裂才渗血,她知道苏梦枕埋伏的地方在内室,墙壁那么厚,他的武功又好,不是为了救她也不必来受这个罪,于是小声地道:“多谢你呀。”
苏梦枕看了一眼筛子雷损和柜子关七,失笑道:“是我该谢你们。”
既醉摇摇头,“一码归一码,雷损是我要杀的,就,就……拿他抵这个宅子吧。”
苏梦枕于是点了一下头。
雷损是真的死透了,本来他还可以藏在暗中继续兴风作浪,可他对一个漂亮女孩子实在轻视得很,所以死得很惨。
苏梦枕让人收拾了雷损的尸体,有的肢体被炸飞了,还特地包好,送回了六分半堂。
狄飞惊在接到消息的时候沉默了片刻,他去报信,很难说没有想过这一层,他静静地坐在窗前,看月色如水,浸透天地。
既醉一点都不介意住在死过雷损的宅子里,仇人的血永远不脏手,也同样不脏地,她给苏梦枕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又留他过夜。
苏梦枕在城东的空宅子不少,自然不肯留下来,他甚至都没休息,连夜赶回了金风细雨楼。
既醉给关七收拾了一下,忽然想起自己忘记在雷损的脸上刻字了,但此时雷损的尸体已经送回六分半堂,不免发出几声遗憾的狐叫,觉得实在便宜雷损了。
可雷损实在不便宜,为了赎回雷损的尸体,雷纯又付出了六分半堂在各地置办的大小妓院赌场百间,财路断了大半,却只见到雷损血淋淋的残肢和大半完整的尸身。
隔了几日,地方线报陆续传来,六分半堂在各地的堂口听闻总堂主死讯,许多下辖势力自行脱离,叛了两万余人,这些人全都投向了金风细雨楼,雷纯坐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得像纸。
六分半堂的天,这才算是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