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便像是个含羞的佳人,雷损说这话时格外看过狄飞惊的脸色,见他没露异色,收回视线,语气淡淡。
“当年的事牵扯过多,所以我也没有告诉你,纯儿是我和小白的女儿,关昭弟暗害小白,被我发现后打伤逃遁了,现在来看,她应该是也为我生了个女儿。老二,你如今跟我说句实话,你心里头,恨不恨?”
狄飞惊轻轻地说道:“堂主对我有大恩。”
狄飞惊实在是个很聪明的人,他不说恨不恨,只说雷损对他有恩。
雷损看向雷纯,叹道:“纯儿,不要哭,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唯一的女儿。”
狄飞惊这才发觉雷纯不知什么时候落了泪,她哭得无声,他竟然毫无察觉,只是那种心里为她疼痛,恨不得替她擦一擦眼泪的爱意,却被冲淡了许多。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双将他抱离冰冷的双手,那个温柔温暖的怀抱,他将这份堪称禁忌的情感死死压抑在心,到雷纯小姐逐渐长大,他努力地把这份情感移加过去,像他这样的年轻人,爱慕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总是比爱慕一个足以做他母亲的女人说起来更好听些的。
狄飞惊看上去平静得过了头。
雷损的轮椅声骨碌碌响了起来,只留下狄飞惊和雷纯站在走廊前,月色映照。
少女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响起,“大堂主……”
狄飞惊闭上双眼,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天晚了,小姐回去吧,不要受了寒。”
他把自己的外衣披在雷纯身上,平静地走下了楼梯,却在离开雷纯视线范围之后,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然后一步踉跄栽倒在地。
狄飞惊本就为救雷损受了不轻的伤,这会儿倒在地上,青石冰凉,让他想起那个狼狈濒死的夜晚。
再也不会有人把他抱起来了。
六分半堂的大堂主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地上,没掉一滴眼泪,只在心头一点点地滴血。
汴京东城的一处大宅院里,关七也蜷缩在地上,不过他是在玩,既醉在过去了这狗关七放跑雷损的心理阴影之后,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毕竟关七看起来其实不像个疯子,倒像是个孩子。
关七的脸是近乎孩子和少年之间的脸,说话声音也稚嫩天真,所以即便他有一副让人垂涎的好身板,既醉也没有对他动一点点心思,给他系了个小围兜,当成小孩养着。
系着小围兜的关七一顿吃了十只鸡,好在那是菜市场买来的鸡,既醉不怎么心疼,她在院子里圈了一块地养小鸡,喂的都是她用胖蛊排出的下脚料养出来的肥肥的毒虫,这种毒虫喂出来的鸡又肥又嫩,些微的毒素可以改善鸡的口感,这种鸡既醉是一只都不会给别人吃的。
住进大宅的第二天,王小石就来了,他虽然百般的不乐意,但在汴京找了许多工作都没能长久,最后还是在神侯府做了捕快,他的武功很不错,有个叫追命的师兄带着他,不过诸葛神侯那儿四个师兄弟,无情铁手冷血追命,他和冷血的关系最好。
既醉招待王小石吃了一顿鸡,宅院里有基本的人手,厨子倒是现雇的,既醉沉醉在鸡山鸡海之中,又听人说雷损死了,心头大石放下,开始琢磨着吃点别的。
王小石太生嫩了,像院子里养的小鸡,她不大吃得下,目前来看,偶尔会跟着王小石一起来的冷血很不错,既醉馋他的俊貌,也馋他苍狼一样劲瘦的身材。哎呀,看看这个小石头,来就来了,还带男人,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嘛。
今日一大早,既醉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厨房准备了晚上的酒菜,就在她准备出门去找王小石的时候,宅院里立了个白衣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