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凑到猫眼前一看,发现是个牵着只边牧的年轻女生在敲梁昳家的门。
他打开门,“干什么?”
那女生回头,又是一副认识他的样子,热情跟他打招呼,“我是梁昳的......朋友,我们每天都约好一起遛狗的,今天她没出来。”
江岸懒懒地:“你去遛你的狗。”
那女生似乎有些被他的冷漠态度冻到,“是这样的,因为最近咱们这儿附近不是发生过一起抢劫案么,感觉治安不太好,尤其是晚上一个女生单独在小区里走动的话还是不大安全,我觉得我们一起比较好。”
江岸:“那你给她打过电话么?”
“打了,”女生举着手机要给他看,“没接,而且我刚才是听到她手机铃声在门里响,我才不停地敲门的,她说过,她是一个人住,我怕她是在家出了什么事。”
她这样一说,江岸也有些不安起来,他说了声,“你等一下,”转身回室内,取了一把钥匙出来。
是租给梁昳那房子,密码锁安装时赠送的配套机械钥匙,他一直扔在储物间,还好没扔。
女生目瞪口呆地看江岸轻松打开梁昳家的房门,“你们?”
江岸:“房子我的,租给她住。行了,进去找找人在不在吧。”
“哦哦,好。”
说话间,胖丁已经蹿到这二人脚边,女生把自家狗牵引绳挂在门把手上,弯腰把胖丁抱起来,“你主人呢?”
江岸已经进了屋,一楼除了厨卫,是个开间,一览无余,他没找到人,径直上二楼,在卧室找到呼呼大睡的梁昳。
他松口气,猜测她应该是上班累了所以入睡比较早,但离近了仔细看,她整儿人除了脸都严严实实埋在被子里,脸色倒与那天喝醉有些相似,眼睛紧闭。
后面那女生也进了门,问:“她怎么啦?”
江岸伸手去探她额头:“发烧。”烫得鸡蛋摊上去都能滋滋冒泡。
“呀,那怎么办?叫救护车么?”她说着就要打电话。
江岸已经在床边俯下身,用梁昳身上的被子把她一裹,整个人横抱在怀里,“帮个忙,先把狗带去你家照顾,然后把门锁好,我这就送她去医院。”
“唔,好的好的。”
江岸健步如飞,抱着梁昳到地库找到自己的车,把人塞到后座,取下副驾驶的头枕给她垫在脑后,梁昳被裹得像蚕蛹,可能因为真的很不舒服,在不安地扭动身体。
江岸系上了后座的安全带,他怕梁昳滚落到座椅下面去。
系完,他再抬头,正对上梁昳皱紧眉头的小脸,瘪着嘴,卷翘睫毛间溢出泪珠,顺着眼角滑落。
江岸呆怔半晌,终于抬手帮她揩去泪痕。
他合上车门,到驾驶座发动车,疾驰往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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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昳再睁眼时,入目的是悬挂在她头上的点滴瓶,她顺着瓶上扎的滴管往下看,看到自己手背上的输液针。
身上的酸痛似乎是得到了一点缓解,可还是很难受,像是每一处关节缝隙都曾被敲碎重新粘合,她直觉自己该是发烧了,浑身发烫,眼眶发胀想流泪,鼻孔呼出的热气灼得她皮肤似乎都在疼。
旁边有说话声,她转头,扫视一圈,发现自己在一间四人病房,她住靠窗那张床,其他三张床上躺着的病人都是小孩。
再往外,门敞开着,门口站着那人好像是江岸,在跟护士沟通着什么。
“你睡醒啦?”隔壁床小孩跟她搭话。
他床前那个正在给他测体温的护士转过头,“哦,你今天还有四瓶。”
“我怎么睡这儿了?”梁昳靠着枕头,往上拱了拱。
护士说:“你肺炎,呼吸科没床位了,单间也没有,你男朋友问有没有环境相对好点的病房,我们就给你安置在这儿了。”
她忙完手里的,见梁昳还是一副蔫哒哒的样子,“难受是吧?别担心,起效应该没这么快的,你来的时候烧到快四十度,浑身都在不停打寒颤,那才真吓人呢。”
旁边患儿家长说:“现在外头病毒太多,大人抵抗力都扛不住,别说孩子了。”
“是啊,不过她也是太瘦,回头啊,让你男朋友给你做点好吃的啊。”
“唉。”无力解释了,他真不是我男朋友。
梁昳头一歪,感觉昏昏沉沉,反正醒着难受,她很快又睡了过去。
这一次醒来,是被尿憋醒的。
应该已经是深夜了,旁边几床人都已经睡熟,只留她床头柜上一盏小灯亮着,她看一眼吊瓶,还剩下半瓶没点完。
可膀胱有种要爆炸的感觉。
梁昳挣扎着下地,顾不上有没有拖鞋,比起脏,她更加不能接受的是尿床。
她自架子上取下吊瓶,没找到带轮子能推着走的那种支架,只能一手举高了药瓶,一手扶着墙往病房门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