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支在床头的柜子上撑住脑袋,面无表情地开口:“那我换一个问题。”
“做到这个程度的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我皱起眉,很快开口:“我想的就是……”
“是什么?”
我转过身,正对他的脑袋,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他嗤笑了一声,继续开口:“你可以眼睁睁地看着灰原和七海狼狈地求生,还可以分出心神给我转播。”
“也可以放弃对菜菜子她们的及时救助,花费比这更多的精力去保护好现场。”
“你蛰伏在一旁,甚至会纵容事态的恶化,只为了给我出考卷。”
“你这么做,为了什么呢?”
我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念着我们两个都知道的答案:为了让他更深刻、更残酷地认识这个世界。
与其说我是在对灰原和菜菜子见死不救,实则是在对他见死不救。
我终于明白了那天晚上感觉到的鸿沟是什么。不是他辜负了我的信任,毫不犹豫地转身确认两个小孩有没有中毒。
而是我辜负了他的信任。
我只顾着让他尽可能地知道事情的全貌,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他,毫无遮挡地让他看到真实的世界。却忘记了,他也是活生生的人。他跟我不一样,他现在还是鲜衣怒马少年郎。
没有考虑他信念崩塌时的脆弱,没有考虑他得知这一切都是夹杂着亲近之人算计之后的悲凉。
他说的那句“原来我们一直都不了解你”是对的。
夏油杰毫无情绪的声音响起:“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我垂下眼眸,低低道:“对不起。”
…………
片刻后,夏油杰的声音响起:“被你骗了这么多年……”
他止住了话语,笑了笑:“算了,”
他站起身,身旁的椅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希望下次我还能交出让你满意的答卷。”
“吱呀——”
门被拉开。
“吱呀——”
门被关上。
离开就是这两个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