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把方夏拿回家的奖状贴到墙上,边边角角都要捋平整,仿佛在干一件多么神圣的事情一样。
贴完奖状,外婆又去拿鸡蛋,给她煮上一碗红糖醪糟蛋。
方夏一边吃着鸡蛋,一边看着刚贴上墙的奖状,她在心里想,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学习。
不是为了这一碗红糖醪糟鸡蛋,而是为了外婆的笑脸。
“走吧。”方夏又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零碎物品装进背包里,她拉住陈槐的手,带着他往屋外走。
陈槐迈出门槛,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贴满墙的奖状。
他其实很想问一问方夏,她真的不觉得遗憾吗?
可话到了嘴边,陈槐却怎么也问不出口。
方夏领着陈槐,绕到屋后,沿着小路往上走,来到外婆的坟前。
单从外形上看,这只不过是山间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小土堆。
只有至亲的人才知道,那已经长了草的黄土下,埋葬着谁的亲人。
方夏跪在坟前,仔细收拾出一块干净的空地,把带来的纸钱拿出来烧。
陈槐也跟着方夏一起叫外婆。
他对着这个素未谋面的老人郑重承诺:“外婆,以后我会照顾好方夏。”
“您放心,我会对方夏好的。”
落日沉了下去,归巢的鸟儿一群一群从天边掠过,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陈槐没再说话,只是紧紧握着方夏的手。
这种时候,无言的陪伴胜过千万句话。
方夏在坟前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拍掉衣服上的泥土。
“回去吧。”她对陈槐说。
两人顺着来时的路往山下走,他们晚上要赶回菖兰镇上去住,明天一早直接出发去市区。
山里的人家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了,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飘起了炊烟。
有人在忙着收门前晒着的麦子,有人牵着从老牛去河沟里喝水,有人在吆喝庄稼地里劳作的人回家吃饭。
大路边上,村里几个年纪相仿的小孩子正在玩闹。
他们拉着小手,蹦蹦跳跳的,嘴里唱着耳熟的童谣——
“早睡,早起。
早早起来舂糯米。
娃娃闻到糯米香,
打起锣鼓接姑娘……”